丁甬在一旁择弄着去年存好的草药,看见来人放下手,站起来迎接他们。
“乖孩子。” 元征下了马,丁甬接过他的缰绳,胡彦则是等着他走到他的摇椅旁边来。
“他们是谁呀?” 元征坐在他身边了,胡彦看着面前几个弓着身子的太医。
“我让他们给你治病,你不是记不起来从前的东西了么。” 元征把胡彦的碎发拨到他的耳后,“他们和丁大夫一样,都会给人治病。”
胡彦的眼神又变得畏惧起来,拉着元征的袖子装哭,“我不想喝苦苦的汤~” 他知道,有大夫给他看病,阿征就会让他喝那苦死人的黑色汤汁。
元征苦笑,手掌贴在胡彦的后脖颈哄他,“不喝药,他们只是先给你看看病,不喝药。”
胡彦不怎么相信元征说的话了,那次他就骗他说那汤汁不苦。胡彦觉得这次元征又在骗他,说什么也不肯配合,最后还是丁甬向他保证不开药,胡彦才鼓着嘴巴让那几个人给他把脉。
然而费解的是,这几个太医院顶尖的大夫也想不出治好胡彦的法子来,汤药只是内服调理,对胡彦头部的重创起不到多大作用。
有人提议用针,最后还是被其他人一致否决,丁甬已经试过了。没有作用,最后太医们灰头土脸的被人送回了城内,剩下元征拉着胡彦的手慢慢摩挲。
元征不失望是假,即使他很喜欢胡彦现在这样离不开他身边,但是心里依旧替胡彦感到心酸。他的过寒本是个活泼潇洒的少爷,只是因为跟了他之后,变成了如今这幅痴呆小儿的模样。
他害怕胡彦日后几十年都像这样活下去,那到时候,万一他不在了,保护不了他的心肝宝贝了,他的卿卿可该如何是好?
即使万分担忧,可这日子还是要一天天的过,那几个太医走了之后胡彦还开看心的,因为那几个人真的没有让他喝苦药,可是他看着身边的元征就不怎么开心了,浓密的眉毛总是紧皱着,让他不由自主的上去摸了摸。
“阿征,你不开心吗?你想不想吃甜枣子?我去给你拿。” 说着胡彦便要抬腿下去,甜枣是元征出门给他买回来了,还有其他许多好吃的东西,就属甜枣最好吃。
元征及时拉住他的手,又忽地想起什么,朝桌子对面沏茶的丁甬问道: “我若带他回忆一些从前的事物,是不是或许能够想起来点什么?”
丁甬微微点头,“道理是这样,只是事实遇异人而不同解,您可以带王妃去试他一试,或许,正赶上有用处呢。”
元征等也不等,拉着胡彦回屋换衣服,想要带他去外面看看。
胡彦被元征养的娇贵,这几天衣服都是元征给他穿的,元征从他们收拾来的包袱里给胡彦套了身新做的轻绸长衫,外面罩着一层水绿薄纱,松散垂下的头发绑了根颜色明艳些的发带。
像从前一样两个人一匹马出了门,吩咐丁甬把胡彦要喝的药提前熬好,晚饭就不需等他们了。听得胡彦一阵撇嘴。
长安巷,盛筵居一幢三层高的小楼扎在一众低矮的商铺之间,元征把胡彦搂在自己怀里上二楼,对着伙计点了几个菜和一只烤鸭,拉着胡彦坐在二楼沿外的座位上等菜上来。
这里的鸭子一度让胡彦着迷的很,元征盼着自己带他来这里能勾起些许胡彦的记忆,可是看着胡彦的趴在扶手上往下打量的眼神,他看不出一点胡彦想起从前记忆的驾驶。
“阿征。”
“嗯?” 元征对上胡彦的眼睛。
“我想尿尿。” 胡彦撇着两条清秀的眉毛。
“好。” 元征站起来,朝胡彦伸手,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要亲手抓着胡彦的人才放心,被上次的事吓怕了。带着小皇帝他们偷偷潜伏进司马臣如的书房时,都在担心家里的卿卿人安全不安全。
元征拉着胡彦往外走,下了二楼楼梯经过一口的东角落,去厕间的时候那桌上还没人,回来的时候便坐了个让元征眼熟的“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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