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此次携文青进京,将寸草带进了京城,而春晖却留在了江州。锦瑟只吩咐了他一件事,那便是守着那下狱的白狗儿。
当日白狗儿向锦瑟姐弟的马车放冷箭,此事查到最后竟得一个陈家香料商寻仇的结果便草草了结,虽然吴氏因捧杀受刑,可锦瑟却不能就此甘心。若是不能将那幕后藏着的那只黑手彻底揪出来,她是怎么也不能安心的,总怕在无防备时被人再捅上一刀子。
那白狗儿非姚家奴才,犯了事儿自然是要移交官府的,后来便入了江州大狱,锦瑟早便知晓那幕后人是万不会留白狗儿命的,故而早便嘱咐了人盯着大狱,可那幕后人竟然十分谨慎,这么些时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锦瑟入京,便留了春晖在江州继续盯着白狗儿,如今春晖这么快便也上了京,那便说明那幕后人果真如她所料放松警惕对白狗儿动手了!
那人既已露出狐狸尾巴来,锦瑟料想只要顺藤瓜,定然能将那隐在吴氏背后的黑手给揪出来。
此刻她听闻文青的话当即便目光一亮,披了件灰鼠皮的斗篷便抱着手炉和文青一起往他所住的院子去了。
春晖早便侯着了,见锦瑟进来忙见了礼,待锦瑟和文青落座便自觉地回事,道:“小姐和少爷不过动身三日,便有人买通了牢头儿给那白狗儿饭食中下料。属下按小姐的吩咐未曾惊动他,只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属下查出那人便住在江州西城的虎尾巴巷子里,名唤邓三双,平日便在漕运上混饭吃,倒有些武功底子,人称邓老虎,倒未曾发现他和姚家有什么关系,不过小姐和少爷但请放心,属下已叫人盯紧了他。”
锦瑟听罢微微扬眉,本以为白狗儿这边但凡有动静便能查出端倪来,倒不想那人竟谨慎至此,不过那邓三双既然是为姚家某位主子办事,那早晚他们必会有联络,总是能寻藤瓜寻到源头所在的。
“辛苦你了,那白狗儿可安置妥当了?可带他见过这邓三双了?”
听锦瑟问起白狗儿,春晖笑了一下,这才道:“小姐所料一点没错,这邓三双正是当日掳走白狗儿妻小,并深夜前往胁逼白狗儿的那人。邓三双只以为白狗儿已被毒死,瞧着白狗儿的尸首被扔到了乱坟岗,便安枕无忧地离开了。可他却没想到小姐早料到他们会杀人灭口,早便令属下做了安排。属下将诈死的白狗儿带回,令他隐在暗处细瞧了邓三双的身形容貌,白狗儿已将他给认了出来。属下进京,已将白狗儿安置在了妥当的地方。”
锦瑟这才有了些笑模样,吩咐白易去取来笔墨,却令春晖细细地将那邓三双的五官容貌说来,春晖说着锦瑟画着,不过片刻功夫纸上便有一个大胡子中年男子显现出来,锦瑟令春晖看了,春晖指着那纸上人道:“这眼睛……眼角再耷一点,鼻头再宽一些,这块胎记再往下一点。”
锦瑟按春晖的意思又画了一张再叫春晖来瞧,春晖当即便双眼发亮,目露钦佩之色,道:“这上头之人和那邓三双起码九分相像,小姐未曾见过邓三双,却仅凭着属下几句话就能画出其容貌来,此等神技,实在叫属下叹服。”
锦瑟闻言一笑,并不多言,又细细瞧了手中画像两眼,却可以肯定这邓三双绝非姚家人,她也从未见过。她将画像递给文青,文青看过亦是摇头。
见此事也只能暂且搁下了,锦瑟便嘉奖了春晖几句,令其退下了,她又和文青说了会子话这才离开。
两日后便到了腊八节,锦瑟因夜里亲上厨上准备腊八粥,到三更天才回屋歇下,故而醒来时早已天色大亮,她睁开眼眸只感外头明晃晃的一片,屋中也较往日亮堂许多,心想定是下了大雪。果真,她还没起身,坐在一旁脚蹬上绣着荷包的白鹤已听到窸窣声将幔帐撩了起来,笑着道。
“姑娘,今儿天蒙蒙亮时便飘起了鹅毛大雪,足下了一个来时辰,这会子地上积雪都有奴婢手指深了,凤京倒是鲜见那么大的雪呢。”
锦瑟闻言双眸一亮,一个骨碌坐起来兴冲冲地便要出去瞧雪,白鹤也不拦着一面给她加衣,一面笑着回道:“今儿一早廖府的管事娘子赖大家的便奉老太君的命给姑娘送来了七宝五味粥,另外镇国公府,江宁侯府,吏部侍郎府和萧府也都着人送来了七宝五味粥,王嬷嬷已安排着送了回礼。”
大锦每逢腊八日上至皇,官府,寺院,下到黎民百姓,皆是要吃七宝五味粥的。在廷,皇帝和皇后要向文武大臣,侍从女赐七宝五味粥,并向寺院发放米、果等供僧侣食用。而这日,各家各户各皆会亲人们共聚一堂,一起食用七宝五味粥。各个府邸间更会互送这腊八粥以示友好和亲昵,昨夜锦瑟熬夜在厨上指挥着厨娘们熬制七宝五味粥,还亲自动手做果狮,也是因今日送粥之故。
如今听到外祖母等人送来了粥锦瑟自不意外,可却没想到萧府也送了粥来。她细细地问了得知是江安县主身边的丫鬟送来的,又问了王嬷嬷回礼一事,这才跑到廊下去看雪。
不过她睡觉功夫外头已然是另一番景象,四下皆被皑皑白雪覆盖,苍茫一片,院角松枝被积雪覆盖,倒越发显得苍劲挺拔了。锦瑟含笑站了一阵,这才叫王嬷嬷去唤文青。
谁知王嬷嬷刚应,文青便自院外快步而来,他今日穿着一件绯色团花儒袍,踏着青丝云履,腰间挂着五子登科纹银香囊与玉佩丝绦,小金冠束发,外披一件白狐毛的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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