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听完也没有说什么,只挥挥手示意那小厮可以退下来,转而问韩谨:“你怎么这么早?”
韩谨不答,抿了抿唇道:“我们今天要去哪?”
大少爷见状也叹了口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死心眼,跟他说早点起来,谁叫他起这么早,看着天色约莫是卯时就起来了吧。
大少爷是绝对不肯承认他是因为昨天晚上突然睡得很好,睡过头了,做了一个还算美好的梦,虽然他醒来的时候记不大清楚了,但开心的感觉还是在的,依稀觉得是与眼前人有关。
大少爷心头感觉莫名,神色复杂地盯着韩谨,见他一脸正色,便道:“走吧,去带你见个人。” 说着提腿要走。
韩谨喊住:“大少爷刚起,还未用早膳。”
和彦心头一暖,最后的那一丝莫名也从心头散去了,对着韩谨轻笑了一声道:“走吧,早饭不在府里吃了,大少爷我今儿带你去街上随便吃。”
作为一个尽职尽忠深得主子欢喜的小厮,韩谨觉得这个时候是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愿的,于是这两人乐颠颠地上街找吃的了。
显然这个时候他们二人都忘记了还有个夏孟瑜在府上,说好了要带着人家一起吃喝玩乐呢!六皇子表示他也想上街上吃早膳!
等到二人到了金陵颇为有名的美食街中南路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此时正值季夏中旬,天气有些热,许是梅雨将至的原因。
街上的食肆酒楼也已开张,虽不是无人问津,却也没有街上的烧饼、馄饨、锅贴、糕点诱人。
大少爷大手一挥,十分大方的吆喝着随便吃,看得韩谨忍俊不禁,平日里的大少爷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总给人感觉像是在高高在上立于神坛的神明,这副市井款爷的模样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他像是也不在意。
韩谨思索:昨天晚上说今天要带我见一个人,大少爷忘性不大,那莫不是这街上的吃食与这要见的人有何关系?
和大少爷要是知道韩谨在想什么的话,大概会回他一句:少年郎,你不要想太多哦!
本着大少爷请客的心意,韩谨可劲儿吃了个够,看了一眼大少爷扁了又扁的钱袋子,终于说了句:我吃好了。
大少爷一脸心痛,心想:我是平日里没叫你吃饱吗?
可怜见得,谁也不知道他是心疼钱袋子还是韩谨平日里没吃饱这个事情。
和彦领着韩谨穿过这条充满诱人香气的街,又穿过两侧的白墙黛瓦,走进了长干巷的深处。
与中南路的熙熙攘攘不同,巷口依稀还有几处人影绰绰,越往深处走,越是静谧,本是有些闷热的天气,但在这深巷里,虽无风却像是有幽幽的凉意。
古巷深处,身着白衣的公子负手缓缓踱步,其后有一青衣少年眉目如画,不紧不慢地跟着,恍然间两侧的屋舍像是不存在了一般。
少爷不像少爷,更像是居于山间的隐士,一身风骨,运筹帷幄,却冷然旁观,青衣的少年不似少年,有着一夜风雪过后的冷寂,却像是忧国忧民的侠客,似乎能从他身上嗅到清晨山间风雪的味道。
白衣公子轻扣门扉,只敲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继续敲,在他准备再敲的时候,门内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门没锁,进来。”
和彦无奈,推门而入,回头看了一眼,跟韩谨说了句:“进来吧。”
韩谨微微观察了一下四周,与外表十分相符的院落,与院落十分相衬的主人。
和彦施了一礼,道了声:“林老。”继而又拉着韩谨行礼,
“此人便是您上次想见的人了,此番将他带来,还望您能悉心教导。”
韩谨明了,这是大少爷带着他来拜师学艺了,想来这位“林老”也是一位大人物,韩谨约莫能猜到他是谁。
昔年的北黎还不叫北黎,只是一个番邦部落,中原也不是如今这副模样,那时候中原的皇帝还不是姓萧,韩谨不知道是哪个时代更好些,他走过那些饿殍遍野的时候还没遇上和彦,但身旁是有给予他温暖的人的,沿路的老人家拖着将死之躯无奈笑着,这十年的太平盛世啊!
前朝的姜氏皇族近七百年的积威,然末代区区二十年,门阀割据,世家争斗,硬生生将百年基业拖累殆尽,政令不施,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军权旁落,引得北方部族虎视眈眈。
南梁萧氏□□皇帝虽武将出身,但素有贤名,奉命镇守北疆,却不知是哪一日起了反心,还脑子搭错了筋,暗中勾结北方部族,许诺待他年问鼎中原,北部番邦不必俯首称臣,不必朝岁纳贡,以清石江为界,可划江而治。
□□皇帝登基之时已年近不惑,登基之后,前朝重臣多数仍在原职,在位期间,虽不说百姓富足,但国泰民安,安居乐业也还是有的,只是其在位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韩氏一族镇守西北,韩式嫡系却被西北流民组成的寇贼杀害,前朝镇守西南的大将林祝请辞告老还乡,西南将士暂由韩氏剩余接管,□□皇帝在位一十三年,新帝登基之时方才而立之年,改元长建。
当年的林祝老将军是一代忠臣名将,为何在萧氏起兵造反之时默不作声?韩氏作为姜国的开国功臣,虽百年已过,荣光依旧,手握重兵,若不是他们默许,萧氏如何问鼎中原?却为何其子弟在新朝建立不过几年就无人了呢?而当今圣上登基后两年,韩氏子嗣凋零,四年后,韩氏后继无人,各地驻军群龙无首,北黎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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