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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殿下。”白岑和钟钰棋才走至寝宫门口,一老太监便远远迎来。
他喘了两口粗气,说道:“殿下,王上,王上有请。”
钟钰棋冷淡地瞥了一眼,毫不给面子:“今日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老太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驳烈云王的面子,不由得面色发苦:“殿下,你就莫为难老奴了,六皇子的军队就堵在门口了,眼看着明日就要攻进来了,你若不去与王上商量对策,这偌大的王宫,还有谁能成事?”
钟钰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商量什么对策?”
受不受宠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若是九皇子殿下真如传闻中那般无用,绝不可能短短一个时辰便让王上狠心割舍下自己心爱的王后。
烈云王和九皇子谈了些什么,老太监并不知情,但他知道,九皇子从王上寝宫离开后,王后就变成了废后。
“不是,殿下,殿下……你听老奴说,王上他……”话没说完,钟钰棋却不想再听,抬脚便走。
“殿下,殿下!”老太监急了,欲追上去再说上几句。
白岑慢了钟钰棋一步,悄无声息伸开脚,将老太监绊了个狗吃屎,面上却一片温和:“公公留心脚下,若是摔了个好歹,可就没人为王上分忧了。”
老太监面色更苦,却不敢为自己分辩,只好眼睁睁看着钟钰棋走远。
六皇子围宫之前,钟钰棋和白岑已经进了宫,围宫之后,两人还在宫里,这便名正言顺地留下了。
……
“大仇得报,为何还闷闷不乐?”白岑柔声问道。
钟钰棋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白岑迟疑着摇头:“并未有所耳闻。”
钟钰棋却不觉惊讶:“我母妃曾经也是盛宠一时,只是,这宠爱全是假的。”他轻笑道:“帝王之术,为的只是让我母妃娘家放松警惕,钟仁宁才能找到机会,铲除位高权重的妃嫔娘家。”
钟仁宁便是烈云王的名讳。
他轻轻说:“我母妃,被那对夫妻一把火烧死了,我的幼弟,才两岁,本来已经被r-u母带了出来,结果遇上王后那两个儿子,又被生生带了回去,也留在了火海里。”
白岑沉默,安慰之言不知从何说起。
钟钰棋没理他,自顾自说道:“当时我十二岁,不能与母妃同住,搬去了皇子阁,这才逃过一劫。”他深吸一口气:“母妃院子里侥幸活下来的丫鬟自此之后在我身边服侍,她告诉我,我母亲临终前给我留了话,她让我不可太露锋芒,免得招人嫉恨,也不必为她报仇,只需好好活着,待来日长大了,一入江湖便深似海。”
他垂眸:“可那又怎么可能……”
白岑半蹲在他面前,尽量柔声道:“以后,我陪着你可好?”
钟钰棋听到这话,突然笑出声:“我已经不是十二岁了,过去的事情早就看开了,不需要别人安慰。”
白岑神色不变:“是吗?那便好,若是需要,我一直在。”
钟钰棋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所图为何,我也不想知道你想图是何,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图什么,从我这里都得不到。”
这一眼,仿佛看穿了白岑心里所有想法。
白岑神色却仍然不变:“得不到便得不到,不是每做一件事都一定要得到些什么,我愿意对你好,你不愿意也得受着。”
钟钰棋皱眉,不太开心,而后扭过头,扔下两个字:“随你。”
白岑笑了:“那便随我。”
钟钰棋莫名觉得这声笑意味深长,他却不打算顺着他说下去。
“我们去找钟仁宁吧。”钟钰棋站起来,有了几分在苍灏时的笑模样:“以牙还牙,我这个人讲道理得很。”他轻笑,看向白岑,眼里多了几分狡黠:“我们把废后带到钟仁宁面前,然后把他们俩关起来,一把火烧了寝宫如何?”
白岑眼里带着柔意:“都听你的。”
钟钰棋说走就走,吩咐了侍卫去将废后带到烈云王上寝宫,便前去找钟仁宁。
白岑跟在他后面,直到烈云王寝宫门口,才停下了脚步。
钟钰棋转身看他,他笑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出来了我便放火。”
钟钰棋缓缓张开嘴:“好。”
……
嫡子身死,庶子叛乱,短短半月,这位一国帝王好似老了二十岁,满头白发,枯坐在案前。
听到脚步声,钟仁宁缓缓抬头:“你来了。”
他已经听说了王后的下场,突然有点兔死狐悲的凄凉。
钟仁宁叹了一口气:“孤知道你恨孤,也恨王后,但不管怎么样,孤毕竟是你的父亲,孤这些年也从未亏待你,又何苦咄咄相逼?枢南和言景已经没了,这个位子你若想要,孤可以给你,万万不能便宜了小六,他不是治国之才。”
钟钰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别说了,不就是想让我放你一马吗?”他轻笑道:“可以,只要你立刻按照我的意思写下诏书,我便不与你计较。”
“真的?”钟仁宁并不完全相信。
钟钰棋嗤笑一声:“信不信由你。”他看向钟仁宁,一字一句道:“就算不信,你也没得选,赌一把,或者死在老六手上,全在您一念之间。”
钟仁宁咬牙:“你方才明明答应我,会击退叛军,我如此信你,你,你……”
若不是如此,他怎会牺牲自己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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