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刃功体不济,瘫倒在水池中,景芝叫丫头搀扶李君汝出浴,同时自己也将裘刃带出。
裘刃脸上都是汗水,眼睛紧紧盯住被丫头搀扶起来的李君汝,对景芝道:“夫人可是无碍?”
“恭喜门主,夫人借此一浴,在心口处的淤积杂物已经全部吐出,方才七窍出血更是她血脉畅通的证明,只是——”景芝话未讲完。
裘刃接道:“我知道,我功溃散半成,是我方才着急了。”
“门主与夫人皆是险处逢生,如今你们两人皆保住x_i,ng命,也算成功,今后只要再加练习,武功恢复指日可待。”
裘刃其实对自己功体一事不太上心,此番折损他也没觉得如何,真正让他高兴的是阿汝的病到今天终于痊愈,自己心中的难处就已然消失。
“多谢阁主。”
裘刃说完便昏死过去。
裘刃陷入无尽的黑暗,自己被父亲隐匿多年,一直就住在书房的暗室当中,自己出门也必须等到上面的人全部走之后才可以自由活动,这种日子过了整整十八年。
他知道父亲与李洪德的交易,也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以后让自己更好的接管无应门,所以他都忍下来了。
等到终于灭了一尺斋之后,自己将赝品替代,明媒正娶了李洪德的女儿,才真正扬眉吐气。
他掀开盖头的时候看见李君汝的脸,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晚上因为情绪实在不稳固,所以就没有回去,第二天两个见面人均是不可思议。
他从李君汝的眼睛里看出了恐惧和失望,但是不论她如何看待自己,裘刃便觉得这一眼就足以爱上这个女人。
后来阿汝病了,而且从她父亲那里找来弟弟作陪,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并不戳破。
如果当时是自己先遇到阿汝,她会不会喜欢我呢?
黑暗中,裘刃感觉有一双手很温暖,在自己脸上来回摸索,睁开眼睛,不禁心中狂喜。
“阿汝!”裘刃坐起身来,面前的李君汝气色出奇的好,自己也是许久没有看见过如此j-i,ng神的阿汝了。
“说来神奇,我本以为自己挺不过除夕,没想到只是泡过热汤之后四肢百骸就像重新活过来一般。”李君汝虽是这样说,但是脸上并不曾展现惊奇的神色。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裘刃低下头,抓起李君汝的手,紧紧握住,就不再说话。
“你说的,过完年陪我去看梧桐,还记得吗?”李君汝声音很小,该是还没有恢复,整个人的状态还十分疲惫。
裘刃点头。
李君汝拿了裘刃的外衣给他披上,又吩咐丫头先将炭炉搬到园中,然后扶着裘刃或者说两人互相搀扶走到梧桐苑里。
大年初一,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寒,裘刃将自己的袍子展开,示意李君汝靠过来些。
难得李君汝照做,往裘刃淮中钻了钻。
两人走到树下,坐在院子里,裘刃仍是拽着李君汝的不不松开,李君汝也任由他拽。
“打算告诉我了吗?我去过你的书房了。”
裘刃微怔,叹了口气,只将怀中的那只手攥得更紧,念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名字清不清楚。
岩仇这个时候是景芝。
第54章 无法原谅
天气寒重,院中的梧桐还是光秃裸露。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难得清闲了些,之前本来无应门中的门生就遣散大半,如今新春的早上除了余音未绝的鞭炮,还夹杂着年味儿。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十八岁之后的裘刃。”
李君汝虽然心中隐隐知道答案,但是听见裘刃将事情说出的时候自己仍然心中抽痛,而且自己不能够想到最坏的结局,就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少年时代的裘刃了。
“他在哪?”
“死了。”
李君汝微微动身,侧头看着裘刃。
裘刃的脸十分耐看,两人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是裘刃的脸仍然久明不衰,还有少年英气的样子,李君汝打心底里对裘刃是存有感激,因为自己冷言冷语许多年就连子嗣也未曾未裘家诞下,可是裘刃一不责备,二是忠诚,反而还对自己关爱有加,如今为了自己的病听阁主说连自己的命也枉之不顾,细细想来,自己着实对他不住。
可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叫嚣,自己与少年时代裘刃的分离,如今的裘刃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怎么死的。”李君汝面色不改,但说出话来却很是艰难。
“是我亲手杀死的。”裘刃回看李君汝,眼神并不闪躲。
半晌李君汝没有说话,望向梧桐的一枝,眼神空洞缥缈:“他是个好人。”
“其实着许多年我心中早有答案,我从不接近你的书房是因为我不想知道真相,你如今愿意坦诚相告并不期满我很欣慰,我感谢你,但是并不会原谅你。”
裘刃攥住想要抽离的手:“我知道。”
李君汝又道:“你我二人可以在此安稳谈话,便是父亲谋事已成。”
裘刃倒是为李君汝这句话吃惊,原来她早已知道。
察觉出裘刃的吃惊,李君汝解释:“那日回家我偷听你们谈话,也是吃惊,父亲万般隐忍算计都是为了夺得江山,野心也罢权谋也罢,我累了,如今只希望见到显弘带他离开,这便是我今后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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