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动声色地等着机会,不曾想,机会终于来了。
一天夜里,渡口大乱,辛墨蓉的那艘船上,火光冲天。
那两个女护卫,一个回船上拿相思疾去了,还没回来,另一个站在院门边,锁着眉头,显然她也想回去,但一想到辛墨蓉的命令,她还是坚定地站在门边。
傅宁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关上窗户,看着面前的爷孙两人,那爷爷转头看了自己的孙子一眼,那孩子会意立刻朝楼下奔了出去。
这爷孙两人已经知道了傅宁现在的情况,也知道了他们自己的情况,等傅宁生下孩子,他们爷孙十有八九也是活不了的。
“我连累你们了。”
老人将软榻前的珠链放了下来,给傅宁拉上被子。
“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是命,现在我们还要靠你逃出去呀。”
楼梯传来急切的踩踏之声,老人连忙闭了嘴,是那个女护卫,她径直过来掀开了珠链,道了声“公子得罪”,然后就伸出手去把上了傅宁的脉。
那爷孙两人俱是一惊。原本计划是,傅宁装病,好支开那人,然后在跑,可没想到这女护卫竟然是个行家。
傅宁身子不好,脸上也苍白的很,平日里就算不装,也像是病的。如今只要稍稍做一些痛苦的神色就行。
傅宁冲爷孙俩笑了一下,他们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可不是在装。
那女护卫把了一下脉,退了开去,拱手道:“公子忍忍,怕是等不到十六回来了,我去去就回。”
说外也不走楼梯,从窗户一跃而出。
傅宁掀开被子起身:“快走!”
爷孙俩回神,一左一右搀着他就走。
阴差阳错,傅宁三人刚穿过小巷,借着夜色走进小道,崔荷的人马就从另一个地方冲出来,带着一身的煞血直奔傅宁的小楼。
他们三人连夜走着小道,山林很大,穿过去就是另一个村镇了。傅宁忍了一夜,终于抗不住了,肚子也是一阵紧似一阵,他知道他是要生了。
好在,前面就有一户人家,篱墙草屋,参天绿林环绕。天蒙蒙亮,就见有一对妇夫正扛着锄头从里面出来。
主人家心善,收留了他们,还找来了产公,孩子在正午出生,早产,是个女孩。
那对妇夫抱着孩子哼哼哈哈逗弄着,像是对自己孩子一样,看见傅宁醒来,又忙把孩子送到他怀里。
那爷孙俩是下午走的,离开前,傅宁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扳指相赠,那是崔荷给他选的,说是很配他的气质,那时候刚带上就摘不下来,几个月前,他反而带不住了。
这里离闽南不远,傅宁忧心辛墨蓉会追上来,虽然不知道船上为什么会起火,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但现在他就是怕。
奈何现在他就是起不了身,于是将自己手上的一对金钏也拿下来托那对妇夫典当,那是他现在身上唯一有点价值的东西了。
好在换来了不少银两,第二天一早,与那对善心人告别,也将银两分予他们一半,以作报答。本来他们不收,但傅宁坚持。
赶到镇上时,天快黑了,忙去租了马车,买了干粮,一路北上,不分昼夜,傅宁赶路赶得担惊受怕,孩子也哭闹不休。
向着一个方向傅宁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此时也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他感到疲惫不堪,在一条小河边放了缰绳,任马儿自己游移找吃的,他回身钻进了马车,此时孩子正睡得香甜,他用脸颊轻轻触了触孩子额头。
孩子总是时不时哭闹,傅宁心头不安,好在没烧。
将车里的帘子都放下,傅宁将孩子抱在怀里,刚想着小睡一会儿,等到了下一个镇就找个大夫看看,可是他太疲惫了,这一觉就直接到了晚上,天马上就要黑的样子,马儿带着他们没有走远,还是在河边。
相思疾又发作了。上一次还是在陌生的地方生孩子的时候,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
孩子在马车里哭了,一声比一声刺耳,好像孩子能懂得他的痛苦一样。傅宁咬牙忍耐着,将马车前的灯取下来点上,挂在了马车里面,颤抖着将孩子抱在怀里,也许是这车里的柔柔灯光,也许是父亲的温暖怀抱,小孩子咯咯笑了。
除了马车里的一点晕黄的光,四周再无半点焰火,无尽的黑暗向他们包围,只听得见小河淌水的哗哗声,还有林子深处的鸟叫虫鸣声。
这一次的药瘾没有上一次难熬,但还是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一波痛苦过后,他感觉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了,孩子也抱不住了。
傅宁躺在孩子身边,孩子又睡着了,安安静静的,乖巧的样子,此时孩子还没长开,也不知道是像谁。
灯光下的男人像只猫儿一样蜷着自己的孩子,仿佛这样就能抵挡夜里无尽的寒凉,和自己饱受摧折的身心。
原本想着赶到下一个镇,就找个大夫看看孩子,毕竟她才三个月大的时候,傅宁就开始用上相思疾了。他自己虽然对草药略知一二,但要给人把脉看病,尤其是孩子,他就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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