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随心,怎的就到了南清宫,只是深深的宫闱没有了彻夜的烛火,如今也和所有宫殿一般静静伫立、缄默,是了,若是惦念的人不在,又有谁去点燃等待的光亮?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当初二人共同征战的年月,原来转眼间已是如此久远。王楠正带着人巡视,也看到了这位帝王,夜幕孤灯,他在清冷的夜色中顿足,看不出心之所想。
姜碧兰醒来,一切还照旧,只是身边的人从未睡得安稳过。他派了所有的情报探子不惜一切代价潜入尤国,可是没有消息,自入了尤国皇城,就再也没有消息。
那个人,一如她的存在一样寂静无声。他最近老是想到她,说是想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最多也就是chū_yè军帐中的欲拒还迎,沙场上那一抹银灰色意气风发、南清宫挽弓倚窗的身影、镇南山低垂着头用左手艰难整理下装的隐忍,一幕幕平淡如水啊,可是怎的现今全都浮上了心头呢。
阿左,现如今你又在想什么。
姜碧兰安排了很多助兴的节目,但终是没有留住他,看着他远处的背影,姜碧兰突然有些害怕,她一下子没了自信,这个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将她视为整个世界的男人?
不是,至少现在他的心里驻进去了另一个人,尽管他并不愿意承认。
幕容炎还是忍不住踏足南清宫,左薇薇在打扫偌大的宫院。看到他来,很久才勉强下跪,幕容炎也无心计较她,院中并不若别的宫院一般花草繁茂,站了一阵,就觉着心里也如这宫院一般是空的。
“皇上,薇薇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知道一个将军最无奈的是什么吗?”
幕容炎看着院中斜铺进来的阳光,其声恍惚:“最后的城门破开,降书上来,烽火熄,狼烟灭,将军岁月埋。”
“那一次,落僚城城门打开,龙平将军带着部下溃逃,左将军站在高高的城头,那时候她穿着素色的长裙,周围数十万将士呼声震天,将军名号被当作胜利的口号,不绝于耳。可是她就站在城头上问我,薇薇,你知道一个将军最无奈的是什么吗?”
左薇薇停下擦拭栏杆的手:“皇上,薇薇只是一介普通女子,没有左将军的才华和胸襟气度,薇薇只知道你折了一只苍鹰的翅膀想将她当作画眉来养。可是苍鹰,却未必适合呆在画眉的笼子里。”
晚上又被梦靥惊醒,幕容炎披衣而起,王允昭小心侍候,他却是要酒,先灌了一壶,呛得咳了好一阵才开口:“王允昭,她在叫我。”
“皇上,谁?”
幕容炎提起他的领子,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她在叫我。”
于是王公公也反应过来:“皇上,您多虑了,左将军现在还在尤国,就算她叫您,您也不可能听见啊。”
“可是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是是,皇上您不要着急,奴才这就派人重新再去打听左将军的消息。”
“一群废物!!!”
“是,奴才该死!”
“滚!”
“是是是。”
幕容炎一个人独饮,阿左,不是我狠心,兰儿如若不慎,真的很容易一尸两命。别怕,回来以后我发誓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幕容炎在南清宫外碰见一个自称送药的大夫,拿着南清宫的腰牌找左将军。守卫告诉他左将军出使尤国了,他不相信,几经推拉,把幕容炎吵了过去。
王允昭知道他最近对所有关于左将军的事都特别上心,也不敢拦。幕容炎接过他手上的药,微皱着眉,什么药宫里没有么?吩咐王允昭将药送去南清宫,他回身:“左将军出使他国了,你先回去吧。”
“真的出使他国了?”付大夫有些不敢相信,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可是左将军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啊。”
再爱也没有用
:再爱也没有用
“真的出使他国了?”付大夫有些不敢相信,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可是左将军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啊。”
“你说什么?”幕容炎的手卡在他脖子上,红了眼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你说什么?!”
付大夫没有再说第二遍,他知道他已经听清了。
龙子桐蹲在地上,左苍狼抬起头看她,他冰冷地迎着她的目光:“你以为你是全天下最悲惨的对不对?”
她不说话,他攥住头发将她扯起来:“可是左苍狼,你是罪有应得!”左苍狼没有回应他,她一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前凌乱的衣襟,一颗心绞在一起,渐渐窒息,连跳动都显得无力。
幕容炎,我的心快要死了,它已经跳不动,从此以后,再爱也没有用……再爱也没有用……
“你哭啊,为什么不哭?”龙子桐很仔细地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可是她没有眼泪。她在笑,只是那笑远比哭更让人动容:“我只在一个人面前哭,因为从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男人,”左苍狼的声音很暗沉,后面一句,更是渐低不可闻:“可是后来才发现,他是我的主人……只是主人。”
她的身体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可是意识却非常清楚,这是幕容炎一直以来对属下的要求,以最清醒的姿态,承受伤害。
“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左苍狼。”龙子桐握紧手中的剑,又缓缓松开:“可是我不会,我要你永远记得这段日子,这是你为你的卑劣应该付出的代价。”
一个月后,尤国将左苍狼送回炎朝。幕容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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