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容炎已经在开始煮水,左苍狼似信非信:“真的?”
幕容炎想说是假的,因为那时候你总是冲在最前面,跟头牛一样怎么也拉不住,烽火连环箭不适近攻,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带兵作战?
可是他在点头,他说不然还为什么?
“主上,你一直都爱着姜皇后的吧?”
幕容炎把莲子放到锅里,背对着她道:“嗯,从母妃被父皇赐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会保护她,绝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受半点伤害。当她从马上跌到我怀里时,我甚至以为那是天意。”可是阿左,这世间没有天意啊,即使是生命最初最最深切的爱恋,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左苍狼从背后揽住他结实的腰,幕容炎僵了一下,她的声音甜甜地从后面传来:“那你又为什么不让我再练烽火连环箭?”
“因为这个江山,已经不再需要你了。”幕容炎手下不停,腰间的手并没有松开,他很想握住这双柔荑,告诉她不是的,烽火连环箭的最后一式,是绝情绝爱的一式,我不愿意。反正你战功已立,以后不管留在宫里宫外,都无可厚非。那么……跟着我一辈子也无可厚非。
左苍狼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微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幕容炎心中一醉,话却不一样:“别靠近,这边太热。”
将她拉过去坐在凳子上,他往灶里加着柴薪,各种各样的食料加进去,已经有清香四溢了呢。左苍狼贪婪地嗅了一口,叫了声:“主上,好饿。”
幕容炎在笑,他笑着道:“主上可不饿。”
左:“……”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两个人偷偷端了莲子羹出去,左苍狼趁幕容炎不备,伸手就夺,幕容炎笑着挡开她,道烫。
南清宫外的石桌上,他凉好了羹喂她,左苍狼并不拒绝,吃了几勺,问他姜后呢?幕容炎抚着她的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她,也许是关在栖凤宫,一辈子别出来了。阿左,反正轩儿快成年了,到时候我放弃炎朝,我们一起云游四海去。可好?”
“主上。”
“嗯?”
“你真的可以放下姜后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幕容炎抚着她的长发:“反正先养好身体,嗯?”
“嗯。”
他真的把姜皇后控制在栖凤宫,右相不过是有一点异动,立刻被赶出中原,永世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右相一直以为自己是玩弄权谋的高手,可是直到幕容炎真正翻脸,才知道原来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猴子,自以为是地进行着可笑的表演。他的人完全没有用上,或者说幕容炎安c-h-a的人甚至比自己的心腹还要多。
如果不是这些年他只费心于左苍狼的病,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再盛一碗?”
“主上我觉得你应该去洗碗。”
“= = 过份了啊。”
“那我去?”
“好吧我去,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嗯。”
幕容炎回来时左苍狼已经在床上了,轻轻地将人揽入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淡香,他没有告诉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睡得安稳过。
次日,整个朝廷都知道左将军醒来,王楠、费南他们纷纷来看她,她j-i,ng神不是很好,简单的应对了打发回去了。
左薇薇吵着要进宫来伺候她,她却只是笑着安抚:“那也要等你成亲之后再说啊。”
炎朝随着幕容炎慢慢地恢复正常,左苍狼很少再踏出南清宫,快中秋了,醒来也快十天了吧?左苍狼帮幕容炎着装,仔细地理好袍子的折皱:“主上,晚上我作几个菜,我们喝一杯吧?”
幕容炎拍拍她的脸,说好。
可是晚上他没有来,月色清浅,左苍狼在南清宫的石桌上布着菜,王公公小心翼翼地禀报:“左将军,皇后服毒自尽了,幸好发现得及时,皇上今天晚上……怕是不会过来南清宫了。特地让老奴过来转告,请左苍狼好生歇息”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左苍狼神色不变,仔细地布着菜,告诉他知道了,回去吧。
他于是退出去,临出门时回望,月下孤影渐沧茫。
左苍狼默默地饮尽半壶酒,酒入腹中刀割一般的痛。她皱着眉俯在桌上,心知已是身体的极限了。这具身体终究还是忘不了,它是一个失败的替身,等不到回心转意的男主角。
天外月色渐渐模糊了,主上,这样也好。我并不希望你在我身边,这个结局,我给了,你也放手吧。
别悲伤,就算……我们心中有爱。
幕容炎来时,刚下早朝,王允昭跟在他身边踏入南清宫,便看见那个人,俯在石凳上,仿若熟睡一般。
可是他知道不是熟睡,她的血,从唇际漫过了罗袖,顺着白色的石桌落了一地,凝成惊心的紫色。
桌上菜未动,余半壶酒。幕容炎的指尖停在离她黑发半寸的地方,然后与她对坐,执了桌上的半壶酒,那酒已冷了太久太久。
他慢慢饮尽,王允昭不敢看他的表情:“皇上……”
周围太过安静,半壶酒,寂寞相对,不闻万岁万万岁,只有故人看君落泪。
阿左,你的主上终于还是太过懦弱……
“国礼厚葬,就……葬于皇陵吧。”幕容炎大步走出南清宫,他走得太快,王允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背影,在晨曦中一个人,如雪般的孤寂。
既非梁祝,怎生化蝶?而故事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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