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直身子,声音微冷:“你要不走就不走,就在这里过夜好了。”
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哒哒作响,秘书又忙提着箱子跟在她后面一阵猛追。谢熹微又忽然转身,秘书的箱子收不住,险些撞到她身上。
她又快步走回初凝身前,一把拉着她胳膊,拖着她站起来,声音上扬:“舒以棠,你在生气吗?”
初凝茫然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失去意识之前,就说了一句话:
“只许你有脾气,不许我有脾气吗?”
医院。
干净整洁的病房,床边柜子上c-h-a了几束清香的康乃馨,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装了热水的杯子,腾腾的冒着热气,旁边放着最新款的果机,屏幕亮着,有人来电。
谢熹微拿起手机,出去走廊上接电话,压低了声音:“爸,我回来了,嗯,还没回家,现在在……”
她犹豫一下,知道瞒不住父亲:“在医院,舒以棠生病了,我带她来医院看病。”
谢铭学平稳的声音里起了波澜:“舒以棠?她怎么了?”
谢熹微没说话,默认了:“我今晚的飞机,她去机场接机,然后晕倒了,听云姨说,似乎是高烧了几天。”
谢铭学嗯了一声,斟酌了一会才开口:“熹微,你对她……你们之前都说好了订婚,现在她怎么生病了?”
他终究忍不住开口轻斥:“熹微,对待感情要认真,你知道吗?”
“爸爸,我在感情这件事上,很茫然,也缺乏经验,”谢熹微声音很低:“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这次是我错了,我知道的。”
谢熹微回望病房一眼:“爸,这件事,我回家再和您说吧。您早上还得去公司,晚上早点休息。这次的合同签下了,秘书会跟您说明细节。我可能明天要在家,不过去公司了。”
她挂断电话,回到病房里,放轻步子,走回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初凝的睡颜,眸子有几分酸。
小仆人原本站在墙边,离得远了,谢熹微没能看清她的脸色,后来走近了,她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像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直到谢熹微最后忍不住了,回去拉她起来,才看清她苍白的嘴唇和脸颊上异样的红晕。
她的心里有几分愧疚,几分难过。
谢熹微握住她的右手,柔软白皙,温软的,有点凉冰冰的。
她打电话去问过云姨,问她舒以棠什么时候生病的,这几天在家里做什么。
云姨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病了,就在配楼闷热潮s-hi的小房间里,也没人察觉。她敲门进去的时候,她满头是汗,还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傻子……
谢熹微握紧她的手,边想她怎么可以这么傻,边后悔,她为什么要为自己那点猜测,冷淡她,不给她电话,还逼着她深夜来接机。
她低头抿唇,这一周在心里翻滚着无数次的想法,又浮现出来,算了,只要她愿意在自己身边就好。
她虽然情绪很少大起大落,也不是喜怒无常的人,可她的情绪,已经被小仆人牵动着,一边想着冷淡她,一边心疼她,可是一看见她笑,谢熹微的嘴角也会翘起来。
谢熹微低下头,手掌在初凝额上摸了摸,已经没那么烫了,睡一觉应该也就好了。
她手指从她额上划过,捏了捏初凝白瓷般的脸颊,又滑动到她的唇瓣,描摹她唇线的轮廓,感受她唇上的温度。
她俯下身,离她更近一点,能够看清初凝脸颊的轮廓。
杏眼弯弯,笑着的时候,闪着澄澈的光芒,似乎有万千星辰坠落,浓密而又绵长的睫毛,像把可爱的小刷子,覆在眼睑上,透露一片淡淡的y-in影。
脸颊两侧有微微的婴儿肥,因为发烧脱水而苍白着,有时一见到自己,还没说话,这处便飞上两抹淡淡粉色,若隐若现的小酒窝也在。
还是个心思稚嫩的少女,平日里像小白兔似的绵软又可爱,但是生起气来也很厉害,能自己牢牢的按在身下不松手。这次如果不是她病了,估计还是像上次那样,露出自己稚嫩的爪牙来。
不锋利,但足够挠人。
出差的一周,甄诗仪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始末经过,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说什么呢,她向来沉默而骄傲,难道要说,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可能放着另外一个人?
这一周,谢熹微过的都不好……她的心里还在无数次回想那天的情形。微风习习,玉盘高悬,高大的梧桐树下站着的女孩,微微低着头,注视着她的青年目光里似乎蕴着深情。
算了……都过去了,只要她此刻在自己身边,以后也在自己身边。
出差的这一周里,她的心里面都只有小仆人,有时在想她在做什么,有时在想她会不会生气,有时在想她会不会难过,会想她,是不是也会这么思念自己。
她向来冷淡自矜,逼问原委的话说不出口,于是选择了冷漠以对,其实这样才最伤人。
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里才像干枯的麦田,注入了一股甘甜的清流,荡漾着天光云影。
对她狠不下心,也骄傲不起来了。
谢熹微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迷恋上了她。不再是最开始沉迷在她温柔馨香的少女怀抱里,也是因为喜欢她眸子里清澈的亮光,唇边的笑,和一颗一尘不染的真心。
白皙纤细的少女,总是对谢熹微说,她喜欢她。
在她说喜欢她的时候,谢熹微的心弦,早就被命运之手,悄无声息的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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