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衍面对着亭子,单手提着剑,脸色有些苍白,但气息平稳,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透亮的眸子里彩光渐现。
两人是平手。
但这个结果的前提是,墨询让了他三招。
见他这好似赢了一般的模样,墨询吹起了胡子:“比起以前让你五招,倒是有了些许进步。”
墨衍手一抬,掌心上俨然躺着一块玉佩,状如月牙,纯净如墨,衬着白皙的肌肤愈发的莹润。
墨询急忙低头看去,只见原本挂在腰间的玉佩已经不翼而飞,顿时脸色一沉,“你又使诈!”
墨衍将玉佩还给他,笑道:“人说吃一堑长一智,你已经吃了几次亏还能让我得手,可怪不得我了。”
这小子居然敢教训他这个长辈!
墨询狠狠的抢回玉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而后望了望亭子里的苏薇,又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
他大步坐回亭子里,猛地灌了一口凉茶,忽然拿出那块墨玉,交到苏薇手上,“给你。”
苏薇一惊,连忙收回手,“这个我不能要。”虽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可既然是随身带着的,想来都十分珍贵,墨询这会正在气头上,难免有些不理智,她也不能如此无功受禄。
墨询却是铁了心要给她,见她推脱,立时黑了脸:“你嫌弃?”
她哪里会嫌弃,垂涎还差不多。
可她还是不能要。
就算要了,也不好拿去换做银子,带在身上还得堤防着扒手之流,徒增人惦记,怎么算都不划算,若是这玉佩背后有什么特殊意义,她要了就是断了人家的念想,这种折福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干的。
“无功不受禄,恕我不能接受先生的馈赠。”
墨询吹胡子瞪眼:“你要了就是立功了!拿着!”他说着将玉佩塞着她,态度十分之强硬。
这是什么逻辑?送人东西还这么霸道的。
她心虚的瞄了一下墨衍,只见他的眼眸中无波无澜,仿佛他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淡漠得叫人捉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我先回去了,告辞。”他提着剑,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便翩然转身而去。
他逆风而行,风鼓起墨色的长袍,咧咧翻飞,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绝而料峭,无端端的生出一种惆怅。
苏薇一怔,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怅惘——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见自己的师侄貌似生气了,墨询的手一顿,玉佩掉在苏薇的手心,带着丝丝凉意,沁入肌肤。
她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将玉佩还给墨询:“苏薇多谢先生厚爱,不过这玉佩,我真的受之有愧,先生还是先收回吧。”
墨询深深的看着她,半晌后才开口,却说到一半而止住:“丫头……”他叹了口气,将玉佩收好,随便挑了个话题聊起来,但没聊几句便觉得意兴阑珊,索也回去了。
夜幕,很快便降临了。
这本是一座别院,常年无人居住,周围的邻居连它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但没有人会去多问一句,因为这样的别院,落城多的不计其数,大抵是蒙京的贵人或是一时兴起,或是金屋藏娇建起来的,一年也不一定来住一次。
而今夜,闲置已久的别院忽然有了笛声,那笛声悠扬而飘渺,似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散落在每一个角落。
院落的中央,一个身着黑色宽袍的男子持笛而立,背影修长而瘦削,在夜色中仿若雕塑一般,宁静而孤寂。
一只飞鸟无声飞入院落,落在了他的肩头叽叽喳喳,而却他好似没有觉察一般,只是笛声的曲调忽而拔高,仿佛在呼唤什么。
紧接着,几条矫健的黑影无声闪进院落,却是几只种类不一的狗儿,进了庭院,狗儿开始呜呜低鸣起来。
男子放下长笛,转身俯视蹲在地上的几只狗儿,自言自语道:“都没有发现啊……”低低的尾音拖得很长,似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淡淡一笑,伸手接过飞鸟,“都去吧。”
飞鸟好似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吱了一声,骤然展翅而去。狗儿也呜呜了两声,立时散去,没一会儿,空荡的院落中只余他一人。
“大人。”走廊里蹦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劲装,身形高大健壮,一看便知是练家子,他走到男子跟前抱了抱拳,“方才下面的人回报,并未发现有异常的人,是继续查下去,还是赶往桑城?”
男子挥了挥手,“不用了,人不在落城,即刻启程去良城。”
他们来落城,才不过四个时辰。
那人却也未有一丝的迟疑,得到命令便立即传令下去,不到一刻钟,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座僻静的院落。
良城夜雨,梧园中一片静谧与安详。
次日,几人用过早膳后,便直奔梧园后山——琅山。
本来预备了两辆马车,苏薇与笙晓一辆,墨衍与墨询一辆,但墨询嫌弃坐马车太憋闷,便一个人骑着马独行。
这一次,苏薇着了女装。
她原是想继续穿男装,但笙晓执意要她做女儿家打扮,说是再这么下去,怕她有一天会忘记自己是个女子,她拗不过笙晓,也只好遂了笙晓的意。
穿惯了男装,她一时倒是不习惯穿裙子了,当墨衍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更是坐立不安,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是好,好在两人不同车,不然一路上都与他对视,她一定会崩坏的。
一路上都十分顺畅,不到两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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