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盖聂道,“你不能运功,而我不懂幻术。然而倘若你能以y-in阳术助我,你我便皆能逃离此地。”
昌平君的囚牢中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吸气声,盖聂好容易才分辨出这是他在笑,而不是在嚎哭。“……盖聂,你在说笑吗?!!”
“难道你自愿留在此处?卫庄现在不杀你,是为了从你口中得到更多关于新城,以及秦国朝堂的情报。你所知再多,难道就没有说完的一天?”
“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这话,你已是第二次问我。”盖聂淡然道:“你不必信,但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们二人留在这里,会死的只有你。”其实他很清楚卫庄绝不会杀昌平君,但此人先前一再处于危机四伏的境地,自觉处处都是死敌,即便别的话他不会信,但若说谁要杀他,他却多半深信不疑。
然而对面只是喟叹一声,声调中感受不到些许活气。“……逃出去又怎样?秦国和楚国,皆已没有启的容身之处。”
“秦王的x_i,ng情,你我皆知。他是不会容忍背叛的。但楚王这边,却还未到定论之时。楚王想杀你是出于私情,但楚国如今危在旦夕,争储夺位,还有何意义?你若一展才干,未必不会得到楚地贵族的赏识;而在存亡之危前,楚王为了争取各地封君的支持,也不得不退让。”
“呵呵……盖聂,你明明是侍奉秦王的人,却在游说我为楚国效力么?”
“因为你即便想为秦王效命,只怕也没有机会了。出于为秦国考虑,在下应当做的事就是在逃出去之前先杀了你。”盖聂不紧不慢地道,“但若没有你相助,我却也不易从卫庄掌控下的城池逃出。因此在下允诺:只要你与盖某合作,我便留你一命。至于之后你如何抉择,是你个人之事。今后战场相逢,再决生死。”
昌平君沉默了许久。但此刻盖聂听着他的呼吸,判断他的心意已经有些松动。“昌平君意下如何?”
“与你合作……哼,鬼谷纵横皆是狡诈狠毒之辈,我与卫庄的合作是个什么下场,你也见到了。倘若你我再联手一次,只怕启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你先背叛盟约,杀了流沙派去迎接你的杀手么?”
“那么卫庄为何一直隐藏身份,不肯带着另一半玉玦现身?他只想暗中c,ao控一切,根本没有与启结盟的诚意!”
不,小庄没有亲自去,只怕也是有原因的,盖聂想到——他早已计算到自己内伤发作的日子便在左近,而与昌平君的合作是一件大事,他不可能带着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暴露的弱点赴会。而没有将半枚作为凭证的玉玦交给那群埋伏在林中的杀手,是因为不够信任?小庄曾说过,“……流沙这几年已经壮大到你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我只是将任务派给了一批在师哥离开楚国后加入的新人。”看来,这句话很可能是真的。但连卫庄也未曾料到,这个决定引出了后来一连串的事件,环环相扣,竟是个无法脱出之局。
他对昌平君道:“我师弟只会敬重足以令他挫败的对手。自入陈以来,你我被他玩弄于鼓掌,困于囹圄之内,如何能让他正眼看待?他先前利用你我之间互相猜疑的矛盾设计我二人,让我与他共同退敌,有如‘连横’。我们便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以为‘合纵’:他认为绝对不会联合的人,竟然联手了,这便是他算计之外的一步。”
昌平君又深思片刻,方道:“卫庄害我至此,恐怕不会给我一条生路。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也想让他吃些闷亏。然而,即便我同意帮你,你又如何解了我的毒,让我使用y-in阳术?”
盖聂道:“在下不会解毒。要用y-in阳术的人是我,不是你。”
“什么?!”
“你将九龙崖下逃遁的秘法口诀教授于我,我脱困后,便带你离开此囚去见卫庄,说服他给你解药。”
“这就是你的计划?!盖聂,你是不是蠢得神志不清了?!”昌平君气得七窍生烟,“y-in阳秘术深奥无穷,收容弟子也极其严格:资质不够的人,终身都无法取得多少成就;而一些体质特殊的人,可能入门数年便能有他人数十年的修为。这种人如同凤毛麟角,整个y-in阳家也没有几人。如若以不合适的体质逆天修行,只怕术法反噬起来顷刻便会粉身碎骨。你以为口诀是儿戏,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学会??”
“当初你不是也以为盖聂必死于咒印之下,为何我至今还活着?”盖聂右臂绷紧全力,金针破体而出,迸s,he在一边的石壁上。他动了动右手,随即依次拔出左臂、双腿上的封x,ue针,五指快如闪电,看得昌平君目瞪口呆。“在下曾蒙一位道家老前辈点拨,学会了调动自身体内的y-in阳二气。据我猜测,y-in阳术的各种秘法,应当是相辅相通的。当年你用来逃脱的遁术也是y-in阳术的一种。我已会此术,再学彼术,是否会容易些?”
“你,你,你……”昌平君扯动四肢上的锁链,良久方才平静下来。
“盖聂,你确实是个无法以常理揣测的家伙。但即便如此,你贯通‘自y-in阳’时的年纪太大,已经错过了入门的最好时机。因此你即便勉强掌握了个别y-in阳术的用法,其后必有极大反噬。”
“我非y-in阳弟子,利用此术无非事急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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