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蜜里调油过了半年多,李家都要准备两人的婚事了,但这时候县里有了一个人员调动的名额,说是能给出一个去省城读书再造的机会。李帆恬她爸李爱华算是一个小有成就的生产队大队长,他磨不过李帆恬的央求,走了关系尽心尽力地将这个名额给黄江要过来了。不过也有条件——要黄江娶他女儿。
两人在乡下办了酒席,也洞了房,没过几天黄江就跑到锦杉市来上学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去高中读书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两人虽然一个在乡下,一个省会里头,隔得很远,但平常来往也还行,一两个月能有一封信,寒暑假也能回去呆上几天。但从今年二月份也就是春节前开始,黄江就再也不往李家村寄信了,李帆恬给他寄了十好几封信,就是没见有一封回来的。
这时候的李帆恬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她心里急得要死,但也没办法。由于丈夫一直不在身边,李帆恬虽然有她爹娘帮衬着,但日子也不太好过,怀着八个月的身子还要下地干活,结果这就出事了。
太阳一大,李帆恬就有些不舒服,但她不想让父母担心,硬是扛着,结果一个没注意就晕了过去,而且还晕在锄头上。这下就糟罪了,继难产和大出血后,生出了一个死婴,大人虽然没事,但李帆恬的身体就这样垮了。李帆恬的心里有事,人也一天天地憔悴下去。李爱华一看不对,就想办法把家里的事情放一放,跑去找黄江娶了。
到了锦杉市,他百番打听才找到黄江的人。但他已经和他的一个同学结婚了,他的女同学的舅舅在市zf上班,手里有点权力,李爱华拼着老命把黄江往死里揍了一顿,转头就被黄江岳家的人揍了。
他在锦杉市的桥洞下面缩了一宿,第二天就回去了,他把事情和黄二翠说了,也找了公社要去讨公道,家里家外都瞒着李帆恬,但李帆恬也不傻,什么都猜到了,她当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一反常态地看开了,每天能吃多少吃多少,他们都以后李帆恬是想开了,结果没想到李帆恬突然就不见了。
李家快找疯了,李帆恬虽然是女孩子,但确实他们李家这三代二十多个孩子里面唯二的女孩虽然不是什么万千宠爱长大的,但也是招人稀罕的存在。
尤其是李爱华和黄二翠,这个闺女是他们的老来女,从小什么都顺着,这么一消失,尤其还是在j-i,ng神身体都不太还的情况下消失,他们都不敢去想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李家人没有放弃,找了一个多月,最后在报纸上找着了李帆恬的消息。原来她在李家没多就后就被人迷晕拐走了,后来被卖到h省的一个贫困山村里去了。李帆恬在那里被关了十好几天,逃了好几次,也挨了好几次揍,被找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是空洞的。黄二翠抱着她只剩下一层皮的女儿哭得声嘶力竭,把人带回家后,她每天都跟在闺女身边,就怕人一不注意又跑了。
但即使是黄二翠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最后她女儿还是跑了,留下一张字条。
她不认识字,哭着半夜踢开上过两年学的儿子的门。
“娘,妹妹说她必须要去找黄江讨个说法,得不到他的话,她这辈子都不甘心。”说着,大儿子蹲下身抱着脑袋也开始哭。
黄二翠整个人的懵的,连哭也不会了,把她老伴儿子儿媳给吓了半死,又是掐人中又是拍额头,人才缓过来。
“娘,妹妹还说了,叫您别太担心,这次她有经验了,不会再被人骗了,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去找梁季文同志,就是当时报案的那个同志。”
黄二翠交代了来龙去脉,大家看梁季文的眼神也就恢复正常了,不但不把他当人贩子看了,还有好些个大爷对他道了歉,说了好。
梁季文虽然不忍心打击这个母亲,但还是坚定地说:“真对不起了,我没见过叫李帆恬的同志。”他缓了缓,不忍心再说出更加残酷的话,而是说,“我和我表弟住在钢铁厂附近的小洋楼,我表弟是钢铁厂的干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平时呢,也帮你留意一下李帆恬同志的去向,成不?”
黄二翠颤颤巍巍地抱着脑袋,发出小声绝望的嘶吼声。周围的人看着都不忍心,纷纷说:“大妹子,平常我们也都帮你留意一下小姑娘,要是她出现在这里,我们肯定去告诉你。”
黄二翠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
梁季文叹了一口气,蹲在黄二翠的身边,轻轻说:“大娘,你现在有落脚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先到我家附近去住着吧,这样如果你闺女来了,那你也可以找点知道消息。”
“真的吗?”黄二翠一听,果然不哭了。
梁季文点头,说:“我家附近有一间出租的小房间,我先安排你到那边去吧。”
“行,行,小伙子,谢谢你了,谢谢!”黄二翠拉着梁季文的手,不停地道谢。
黄二翠到锦杉市来,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她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些钱,也没地方去,每天就到火车站里找个角落坐下就睡了。
梁季文带着她去了齐大田那里,齐大田有一间六十多平米的小屋,用木板隔开了做出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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