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刚进学校的时候,军训的时候,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女孩儿的脸上又露出了小小的胜利的微笑。
「啊?」这倒叫杨路十分吃惊,也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的呢,我
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啊」。
「因为,我是很敏感的。」她回答:「所以我能感觉得出来」。
「那你,你要考虑吗?」。
「是的,」女孩认真地点点头,「我要考虑」。
一时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有如水的夜色和一地的月光。而那条小路也快走到
了尽头。
「好了,你送我回家吧。」谢奚葶说。
杨路送她到了家门口,互道再见。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杨路转过身,狂奔
着跑进了黑夜中。
谢奚葶的梦境中总是出现童年,仍然是父亲打她屁股的情景。父亲宽厚的巴
掌打得很重,她听到的却是母亲的呻吟,一种痛苦而压抑的抽噎声,令她心悸,
也令她不安地产生了莫名的快感。梦境总是如此混乱,当她回过头去,却发现打
自己屁股的竟然不是父亲而是余教授,而自己也不是那个扎小辩的小姑娘,却已
成了个婷玉立的少女了。可教授仍然象打小孩子一样把她放在膝盖上,她也乖乖
地趴着,内心深处的什么总在这样的梦境中被唤醒,象杂乱的野草穿枝过蔓疯狂
地生长。一梦醒来,长夜未尽,摸到下面粘粘的竟又湿了。她闭上眼,虚弱地吁
了口气,在清醒中想到了杨路,想到他笨拙的表白,不禁轻轻笑了。
江元喝了一口茶,窗外的日光很好,照得他眼睛一眯一眯的。
「龙先生,陈总既然想拍的是这种片子,那他干嘛不去找你们香港的sān_jí片
导演?」。
「他们恐怕还不具备那种水平吧,况且,我们老板要求的是绝对的经典之作」。
「怎么个经典?」。
「江导一定不会没看过这部片子吧,我们想拍的就是这种片
子。要足够的大胆,尺度上要有突破,也还要有高超的艺术性,我们甚至希望能
超过那些国外的片子!这就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江元当然看过了,这是法国女导演凯琳。布雷亚的一部名作,
可以说曾经给江元留下过很深的印象,其中nuè_liàn的镜头十分地写实,包括其中大
胆出位的内容,使他联想到另一部电影——。
「电影是真实的想象,但不是真实。」江元说。
「虽然我对艺术不太在行,但我知道很多艺术,并不是在当时就能体现出价
值来的,往往要过很多年以后,才大放光彩,对不对江导?相信你是有这种实力
的艺术家」。
「你知道如果完全按照我的意思来,得花多少钱吗,而且还不能上映,一分
钱票房也没有,因为在中国这样儿的电影不可能通过广电总局的审查」。
「这点我们早已想到。我们可以拿到海外去发行,前提是片子的质量要高」。
「必须是纯中国味儿的,对吧?」江元似乎嘲弄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拍,我们会按约定提供充裕的资金」。
「就是说你们老板对这件事已经酝酿了很久了?」。
「陈总已经把片名想好了」。
「什么?」。
「就叫——」。
「我不会承认我拍过这部片子的。」江元说。
(4)。
散发着青草的芳香。这是一个奇怪的季节,每到这个时候,江南就会连着下
一个月的雨。
雨刚停,午后的阳光一点儿也没有夏日的炽烈,只是明亮地从窗口照射进来。
桌上的玻璃水瓶子又把光线折射到雪白的墙壁上。剔透的水杯被女孩清澈的眼睛
注视着,那双眼睛里也象盛满了水。她的头发还是老样子,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
光洁的额头上垂落着一些细软的流海。
谢奚葶并不经常到这家咖啡店来,虽然这店就在通往学校后门的路上,离她
家不远。也许,她不太无缘无故地去这些地方吧。
现在学校已经放假了,所以整个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玻璃窗边,这是个
干净明亮的地方。
「那您就打我屁股吧……」——这句话改变了一切。
是一个玩笑,还是一种疯狂,还是自我的宣泄?。
一切都是玻璃做的,窗户,水瓶,水杯,女孩……在雨季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难道她的屁股也是玻璃做的?。
谢奚葶裸露的胳膊上有几道红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那是粗暴的痕
迹。
杨路走进来的时候,谢奚葶正站在吧台前准备离去。
这里没有别人,而她正转过脸来,眼睛落在了杨路身上。他摘下墨镜,与她
的目光相触。这目光象是跳动的火苗,闪烁明亮,刺灼着,而刹那间又冷若寒霜,
使他仿佛跌落深渊。
杨路无法逃脱地注视着如幽潭般的双眸,他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她一定
是知道了自己已经看到了那胳臂上的勒痕,因为紫红的印迹在雪白的肌肤上异常
夺目,使人感到刺痛和悲伤。而女孩儿的双眼如同罩上了一层雾气的深井,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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