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小文:“小文,咱们可得想想办法呀,情儿方才可是救了你呢……”
小文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看着雪地里尚未扫干净的胡氏宫女的鲜血,沉吟着“嗯”了一声。
——方才若不是“情儿”替她争取了时间,否则别说是她的脸阖胸口被烫伤往后没法儿同正常女孩儿一样出入宫廷甚至嫁人,恐怕连命都一样没的。
没准雪地里那些血渍,就是她的。
秦无衣低着头缓缓转过身来:“不知国师有何吩咐?”
“今日的菜色,怎么少了几样?”战北冽锐利的眼神打在秦无衣身上,看都不看桌上的饭菜,也不管那热腾腾的吃食都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只管好整以暇地看着秦无衣。
秦无衣细细朝桌上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随即又低头敛眸:“国师此言差矣,如此雪灾天气,国师桌上已然有五素三荤两汤外加开胃小菜与饭后甜点,已然不少。”
“如此雪灾天气?”战北冽细眸中闪过更加危险的红光,打量着秦无衣一动不动的声色。已然不少?秦无衣其实想说的是,这样雪灾天气,你一个国师竟然吃这么多,简直就是浪费,简直就是不顾民生,简直就是……
战北冽右拳一紧而又一松,随即薄得刀片一般的唇角一弯,笑道:“既然如此,坐下。”
秦无衣沉默了一会儿,心里闹不明白战北冽葫芦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便道:“民女不敢。”
她得时刻牢记这里的规矩,战北冽的规矩,她不过是个厨房的打杂宫女,而战北冽是南楚高高在上的国师——权倾朝野,就连南楚国君都被战北冽掌控在手中。她从前未见过这个人,却早就听过这个响亮的名号。
而这个名号一直挂钩的形容词便是,诡谲,阴狠,毒辣。笑里藏刀。
他让你坐着,那就一定不能坐。
“不敢?”战北冽冷哼一声,“本国师看你胆子大得很……你不是说本国师浪费粮食过于奢靡么?本国师这便与你一同分享,也算是与民同乐。”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秦无衣未曾思索,或者说思索太快,不等战北冽有个缓冲的反应时间便坐了下来,甚至连他都还没有动筷子,她便开动,把个战北冽一张白脸瞬间逼成了黑脸。
“吃啊,国师,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是不敢动了……”秦无衣一头让着战北冽,一头一筷子这里夹夹那里捞一捞,把个有深度洁癖的战北冽看得无从下筷。
“要不说这皇族的饭菜就是不一样呢,就是好吃,就算是个素菜……”战北冽数着为数不多的几道菜正要下筷,秦无衣先了战北冽一步伸出筷子夹住,大口吃了,嚼得那叫一个香甜,“也是好吃的,嗯不错……”
战北冽放弃了那道素菜,只是脸色已然不能看。他瞄准最后一道肉菜,正是那碗害了一条人命的“龙腾虎跃”,心想这道可是给男人进补的菜色,秦无衣总归不会再吃了吧?
岂料秦无衣猛地伸手止住战北冽的动作,抓住他的胳膊:“等等!”
战北冽几乎要暴走,细长的眸子一皱就要将筷子狠狠摔下,秦无衣紧紧地盯着那碗汤,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又怎么了?”战北冽语气中显出一丝不悦。这一桌子菜都被秦无衣吃了,留一道汤给他,这么难?
然秦无衣将筷子伸向汤里,捞了捞:“等等,我好像看见什么东西飞进去了……”
“什么东西?”战北冽语气寒凉。他越来越觉得秦无衣是故意的了。若秦无衣是故意,他就不得不开始怀疑秦无衣究竟是不是失忆。
“若你找不出来……”战北冽狠狠地看着秦无衣,欲待发话,其五一那头忽然从汤里夹出一根细长的头发丝儿,拎到战北冽面前:“您看,我说有东西飞进去吧……”
战北冽将筷子狠狠一摔:“来人!”
秦无衣仿佛受到了惊吓,“腾”得一声从位子上站起来,将筷子一放,然嘴里还在不停地嚼着,看得战北冽一阵肉疼。
单姑姑推门而入:“国师,不知有何吩咐?”抬眼看见桌边立着的秦无衣,单姑姑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心里一阵不悦,而后忙不迭又低下头去。
战北冽阴冷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单姑姑,指着面前的那道“龙腾虎跃”,语气森冷寒透人背:“这道菜,谁做的?”
单姑姑才要发话,那头秦无衣又忽然道:“国师,若您要追究责任,其实应该追究这根头发的主人……”
若说之前秦无衣的计划是想到隔壁去将云姑救出来,那么现在她就改变了注意。一墙之隔,她虽然能够瞬隐,却不能预知隔壁究竟是什么情况。战北冽能在这么多人中间将她单独留下,这说明他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既然如此,战北冽说不定已经在隔壁设好了一个陷阱等她往下跳。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将计就计,陪战北冽演一出戏,等到战北冽松懈的时候,她趁机出击占得先机。这样,她既可以安全救出云姑,也可以全身而退。
单姑姑闭了嘴,眉头一皱,这个新来的宫女,似乎有些过于大胆了。同国师这般说话!
但她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这是个新来的宫女,但她没看错的话,向来不同人一桌吃饭的国师对面,这新来宫女的面前,的确有一副新的碗筷,看起来都是用过的样子。
难道国师看上了这个宫女?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朕的王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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