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霍雍从窗边回来室内的热闹还没停止。戴沉注意到他的动静,投过来意味不明的一眼,霍雍并没有太注意。
距离泰国发生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霍雍的生活早就回归了正轨,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他照旧做自己的工作,照旧和戴沉来往,照旧出入自己管辖之下的声色场所,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燕云从未出现。
或者说,燕云失踪了。
他对环境熟悉,并没有回到云海楼那里,而是趁乱消匿了踪迹,如同石沉大海,戴沉只查到他银行账户的最后动静,是提款。
霍雍虽然没有说话,更没有怀疑戴沉是在欺骗自己,转过头来还是亲自查了一遍,照样没有什么消息。
他们在泰国的势力经过云海楼搞的这一出,发生了很大变动,一时之间消息不畅,再加上燕云毕竟不算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是最要紧的,情况又太复杂,他只要愿意,轻而易举就能彻底消失。
或许持之以恒的查下去,他总能找到燕云,但那不是霍雍的本意。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执着于燕云的下落,甚至总是在思考他到底好不好。
戴沉倒是试图说服他接受现实,做更多的努力。他的理由也挺充分。“毕竟人的感情不是数据,无法删除,也不能即刻终止,你要是觉得不甘心,就要好好处理它。”
霍雍不说话,也没表态。
他内心到还算得上是守旧派,虽然从祖父那辈就开始出国留学,家庭作风却不能说是开放先锋,因此面对这种事情,难免无法很快就顺从本心,何况后来他在自己的抽屉里翻到一个倒扣的相框,本来是面朝上放着的。
这让他更加意识到,燕云很有可能不愿意再见他了。
他终于认识到,他们之间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只顾着一头坠入深渊,而忘记了思考始末原委,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不过也正因为自己焦头烂额,疑问重重,霍雍没怎么追问过戴沉的解决方案和云海楼的下落。总之现在事态平息,云海楼销声匿迹,对于集团来说,这样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戴沉和云海楼之间的私事应该怎么解决,霍雍无暇c-h-a手。
他转而去调查了燕云的过去。
这其实不比燕云的下落好查多少,而且信息散佚,能找到的并不多。霍雍只得知他是泰国华裔,少年时候就父母双亡,后来到了云海楼手下,起先只是做些零散的活,不一定干净——云海楼经手的可就比霍雍这里的黑多了。
他实在不是个重要的人物,因此留下来可以找到的痕迹就更少,霍雍并不在意燕云是如何得到云海楼的扶持,上了大学,受了教育,最后被派到他面前,突然出现的。
他甚至连他的过去,也不是那么想要了解。
曾经燕云在他心里建筑起一个截然不同的印象,现在要他去剥落表象,看到本来面貌,纯然是一种残忍。
虽然燕云给他的假象,也不过是个纸壳子,在此之外,霍雍记住他的味道,触感,气息,声音,而不仅仅是燕云灌输给他的那些信息。在达成目的之外,燕云显得太安宁,需求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似乎是不想被他记住的样子,很少提要求,也很少进一步。
霍雍有一种感觉,燕云擅长隐忍。
他想掏出来这个人究竟都在忍耐些什么,就不得不回忆起这个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无论是在燕云面前碾碎他隐忍的,还是壮大他的恐惧,似乎都是霍雍新近的yù_wàng之一,但问题是他去寻找燕云,却遍寻不获。
戴沉大概清楚他的行动轨迹,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硬拉他来消遣。他倒是做不出乱点鸳鸯谱的事,霍雍也不得不给他点面子,随大流坐在这里,心思却很散乱。
他甚至不懂什么时候戴沉就以过来人自居了?
虽然平时也有些底线之下的娱乐节目,但在一个已经上岸的集团第二代领导人之间,要适应格调与情调兼具的场合也不算问题,周遭是轻声细语,衣香鬓影,看在霍雍心情沉重的份上,相当克制,然而还是憋闷。
霍雍随手将漂浮着碎冰的威士忌杯放下,对戴沉低声交代行踪:“出去走走。”
随后就出了门,一路沿着走廊向前,本来是想在拐角处喘息片刻,望向窗外的时候却改了主意,准备下楼。
这时候是很深的夜里,外头既没有多少人,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景致,他只想出去透透气。
戴沉的作风一向不太像是黑道世家的太子爷这类人物,要是在其他地方或者还有些该有的谨慎,不在重重保护之下一口水都不喝,但这里是霍雍的地盘,总可以放松些,所以给他预留的房间虽然是最好的,但却会和其他人混用电梯。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戴沉自己也不太在意。
霍雍下楼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没回头,只在反光的墙面和镶嵌着镜子的电梯口往后看。
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走廊只有寥寥几个人,没人注意到他。
霍雍知道自己的感觉有些没道理,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也能混进来对他怀有不明目的的人,那他大概这张脸也不用要了。但他还是决定相信直觉。
没人跟他进电梯,他抬头看了看摄像头,拨通了安保处的电话,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至于他自己么……霍雍并不准备折返,而是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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