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棘城里头许多的活计都是粗活,她能拉弓狩猎,粗活自然也做的,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有多少时间来照看秦蕊。她见不着秦蕊总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心下觉得等到秦蕊再大一点就要教她防身的功夫。
她和安达木到了一户人家里做了拉弓的武士,两个人都高的很,而且弓箭功夫不错,很快就通过了。
主家倒是想着能有个鲜卑骑奴更好,看着秦萱长相秀丽,身材修长有鲜卑血统,游说她干脆抛弃良籍的身份,干脆就在主人家做个骑奴算了。管事的可能见过的鲜卑人都比较脑子笨,再加上中原大乱之前,中原的确是有人贩子将胡人抓来卖到那些豪强家里的。
管事笃定,面前这个少年也一定会答应,结果不管他说多少在主家一年能吃多少肉,要做的就是在主人出行的时候,骑马跟在车后。秦萱就是咬定了死活不肯,只肯做武士,其他的一切免谈。
最后管家嘟囔着不分好歹走开了。
安达木听不懂汉话,就瞧着那个管事的和秦萱说个没完没了,等到人走了他们去拿行李,他凑过来,“他方才都在说甚么啊?”
“他说希望我能做这家的骑奴,还讲这会世道乱的很,有时候那些有自由身的良民过得还不如府中的奴婢。”秦萱摇摇头,言语里还带着一丝叹息。
“啊?骑奴?”安达木在家乡没怎么见过奴婢,倒不是日子过得有多好,而是当地的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日子都好过不到哪里去,甚至想要把孩子卖了都没地方。汉人要耕田,而鲜卑人靠着一手狩猎的好技艺,怎么着都能勉强将肚子吃饱的,就是冬日比较难熬。
不过安达木没怎么见过奴婢,但也知道一旦做了奴婢,生死就都在主人家里,哪怕被主人家活活打死,都是没处说理。
“这人也太坏了!”安达木愤愤不平,“你没答应他吧?”
“虽然说着世道的确是这样,但哪里能把自己折腾成奴婢?”秦萱摇摇头,“只不过那人自己想的而已。”说完,就去收拾东西,她前几日来的时候,已经去打听了有没有房屋可以出租的,这会已经打听出眉目了,这年头房子不缺,就是缺人去住,价钱是好商量的。
安达木见状跟上去,“你不是说,来寻你的阿婆么?”他听秦萱说过,到大棘城来寻外祖家,秦蕊年纪小,她又经常在外头干活,经常照顾不到,最好还是有个亲戚可以依靠。毕竟秦蕊还是需要有人照顾。
其实安达木觉得秦萱十五岁已经不小了,她十五岁都已经能用弓箭打猎了,他年纪比她大了好几岁都没她这样。
“我想过了,寄人篱下,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我阿叔那里,也够我看清楚的了。”秦萱提起自己的叔父,脸色就有些难看,想起秦蕊的事,她恨不得一刀就将秦椿给杀了。那会她只是把人给阉了,算起来还是便宜他。
外祖一家,她也只是听盖楼氏说过,说家里人多,而且是她的外婆贺拔氏当家。鲜卑原本就有尊女旧风,鲜卑人重母而轻父,母亲当家决定大事很正常,不过真找过去会不会出个甚么事,她也心里没底。
不如看看再说。
“……”安达木听秦萱这么说,憨憨的伸手摸了摸头。她刚才说了一个词儿,他听不懂额……
果然汉人的话就是难明白。安达木在心里嘟囔。
秦萱急着在大棘城里安定下来,辽东诸城,在她看来就和土城差不多,也就大棘城这一块好点,至少人多,而且汉人不少,城内治安也好。
想起原来呆的地方,治理全靠家族自治,族长就是一族里头的天。他说过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好用。
秦萱思及往事,心里顿时一阵不得劲。果然还是大点的地方好,古人的家族观念一直到现代都有残留,表现在逢年过节那一堆的叫不出名的亲戚们。不过地方越大,不必靠着家族,那么受到的束缚也小很多。
她将秦蕊接过来,在新租下的屋子里头住下。
租房子的也是一个鲜卑女子丘林氏,她丈夫原先是辽东公手下的鲜卑军士,结果和段氏鲜卑打仗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命给丢掉了,她继承了丈夫的所有财产,牛羊田地房屋等等,房屋多她住着也觉得空,租出去不求能赚钱,只要家里别太冷清,多些人气。秦萱找上门来的时候,她只是当做她是个普通的汉人少年,丘林氏瞧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美色可人,而且难得是他还识字!
鲜卑人没有自己的文字,有甚么事都是靠口头一代传一代,祖上的很多事其实都已经不为人知了,汉人的那些汉字让鲜卑人羡慕的不得了。如今的鲜卑拓跋部还有慕容部哪个不是努力的学汉人的那一套。
丘林氏瞧见秦萱识字,人长得好,而且又有武力,拉弓射猎完全不在话下。立刻就答应将房屋租借给她,哪怕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秦阿干回来了?”丘林氏听到外头的动静,就出来看,瞧见秦萱从马背上抱下来一个女孩子,女孩子身上也是穿着皮裘,辽东这地方平常的衣物是抵挡不住冬日的凛冽和寒冷的。
安达木听到丘林氏这一声“阿干”,顿时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盯着丘林氏那张脸,这年纪也就比他阿娘小点吧?
鲜卑语中,‘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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