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筑儿满意地点点头,眉心都松了,洛修竹却是面如土色,一副想要扑上去咬死落空的表情。
正当祁筑儿转头打算继续跟洛修竹商量上不上花轿的问题时,落空又说话了:“只不过,他似乎也很想让我坐上他的花轿,如同姑娘期望他的一样。”
祁筑儿寒眸唰地射过来一记冰刀,落空坦然接下,毫不畏惧。她的确很想看洛修竹坐上花轿那副糗样,不过既然收了人家钱,便要替人分忧,这点良心她还是有的。
况且,洛修竹对杜敏贤的心思与付出,她一点也回报不了,便在这里还一点好了。
落空瞧见祁筑儿缓慢地转过身,朝着她走上几步,三步外停住,正视着她道:“你可知你在与何人抢人?”
祁筑儿说话带了一点点鄙薄,一点点君临天下之势,落空心中惊讶,却面上无比平静自如,缓缓答道:“我无需知道,因为我并没有与任何人抢人。”
落空在祁筑儿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时候,愈发地笑起,灿烂的眼眸宛如星辰闪耀,她扶了扶衣袖,轻描淡写地又道:“筑儿姑娘必定是没有听清楚,我说了,我与他没有分毫关系,只是他单相思,只愿迎我入门,这可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落空忽然很是佩服自己,为了银子竟然能如此淡然地说出这么恶心人的话,祁筑儿身后坐着的洛修竹低下了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用仔细去看他的脸色,便知这人又在幸灾乐祸了,落空悄悄地又在心中记了洛修竹一笔。
“他只愿迎你入门?”祁筑儿慢悠悠地说道,转身瞧了瞧重新“深情”起来的洛修竹,又转身,用着古怪地腔调说道,“如果没有你,他便不会只愿迎你入门了。”
落空心中大骇不已,淡然的眼眸瞬间睁大,但是她没有武功,如何敌得过一个绝顶高手近身一击,她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凌冽的一掌朝着她袭来,每一寸的靠近都看得无比清楚,却就是无法动作。
就在落空以为自己必定要受伤或者当场毙命,就在洛修竹惊恐万分地站起身,想做无谓抢救的时候,祁筑儿的手却停在了落空的面前,发丝一样的距离,只一毫之差,便是生死的距离。
落空忽然有些腿软,她两辈子都没有这么胆寒过,这个女人当真不是一般的女人,祁筑儿是不把人命当命看的,不把杀人看成造孽的,不懂情爱是不能勉强的。
洛修竹快步走到落空的身旁,扶住了她,然后怒视着祁筑儿道:“你疯了!她不会武功,你这样何有储君之风,善水国国君若是知晓,必定会废了你!”
“所以我停住了。”手又收回身后,祁筑儿漫不经心地说道,“洛修竹,你很爱这个女人?”她看着洛修竹的眼睛,叫洛修竹忽然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双眼睛太明亮,当直面对着的时候,仿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出一句假话来。洛修竹怔了怔,不耐烦地转头,说道:“我爱不爱,爱谁,与你无关,别忘了我们从来不是什么朋友。”
“我们的确不是朋友。”祁筑儿没有迟疑的接话,轻轻笑起,又像是修罗一样无情无欲,“我们会是一生的伴侣,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所以证明你并不爱她。”
洛修竹忍无可忍,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气凌人的女人,更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国储君,当初一见面,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势必是他一大克星。
“祁筑儿,有一句话,从见到你开始,我就很想说了,今天怕是忍无可忍,非说不可。”洛修竹怒目看着祁筑儿一副任君言说的表情,“作为一个女人,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仿佛全天下都要围着你转,任你驱使奴役,你可不是圣人,没有十全十美到受人敬仰的地步。”
“我无需人敬仰,我知道全天下不会围着我转,但我是善水国的储君,至少在那片天下,我为天,尔等为臣。”她笑得还是那么自信,自信得让人牙痒,朝前两步,祁筑儿在洛修竹一步之内,探身直视着他说道,“只要我握紧了权杖刀刃,天下为何不能任我驱使任我奴役?”
她又直回了身子,笑看着洛修竹眼中滔天的怒火,她就喜欢他如此清楚地看着她,这样她便觉得他眼底只有她一个人,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她。
“还有,作为一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自以为是?这只是你们大熙国对待男女有尊卑之分,在我善水国,只有能者居之。”
祁筑儿又看了看眼眸深邃一直望着她的落空,这个女人一身的柔弱,仿佛不经风雨,可她却从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另一股东西,叫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的东西。
这便是为什么她方才会停下掌来,她觉得这个女人和大熙国其他软弱无能的女人不大相同,她还想再看看这个落空身上藏着什么,不必急于杀了她。
至于迎娶洛修竹,也不必急,如今她还没有继位,既然洛修竹不愿意,便先圈着,让旁人知道洛修竹是有主的便可。
等到她手握大权后,再来儿女情长也为时不晚。
“洛修竹,记着别娶任何人,除非你恨极了那人,想她死。”祁筑儿撅着一抹笑,转身离去,不见丝毫留恋,如同来时一样潇洒。
☆、善水国储君
落空看着祁筑儿离开的方向,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两步,皱着眉喃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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