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姚真一直在关注,大概情况也是知道的。
向长宁按着想法挨近姚真一点,不在乎周围的人打量他们,他甚至根本没有注意有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我今天在医院说的比较乱。
深吸口气,向长宁尽量放平语调:“其实是这样的,我高三一年在任丽家里,然后,出车祸前我的书籍里也有一些同性向的画册,冉斯给了一本,我当时困惑性向的时候,自己也买过几本,然后她和我之间的因为这几本画册爆发过一次冲突,我一直以为,她是那个时候知道我性向的,毕竟她当时表现得很震惊。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那样知道的,她当时大概就是,纯粹太过震惊了吧,毕竟她也一直挺古板的。
“然后每次争吵,任丽总是说我是我家唯一一个人了,要是不找女孩子的话连个后代都没有,我父母如果在世会感到羞耻之类……大概……”
向长宁声音断了几秒。
“大概就是这么几个点吧,翻来覆去的,现在让我马上想起来还不容易,呵——”
话是这样说,声音包裹的喑哑黯淡,姚真不傻,听得出来。
应该不是想不起来,而是那些伤人的话太尖锐历历在目,无法寻常的叙述出来。
双手交握,姚真又用力捏了捏向长宁的手,无声安慰中,向长宁略带忧郁笑了笑。
向长宁不想提具体,模糊道:“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去想过其他的可能性,我一直觉得如果我妈在的话,大概会和任丽一个反应,毕竟她们是出生同一个家庭的。出车祸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去回忆,不想再伤感,所以一直也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我刚发现性向的时候,其实有好几次杂志放在枕头下面位置变了,但是我妈表现得很正常,我从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每次都侥幸安慰自己只是记错了。”
“其实我不容易记错,我记忆力还行,学东西比较快,不过理解能力差一点,需要反复想。”
向长宁神色复杂:
“今天任丽给我说,其实不是的,我妈早就知道,任丽不是通过杂志争吵知道的,她是通过我妈知道的,我……我没有想到,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妈是知道的。”
姚真听完也有些愣:“啊?”
继而小声喃语:“然后呢?”
“然后任丽说最近老是梦到她,大概真的是怕死吧,想做点什么好事,思来想去就把这件事情想到了,这么多年都不说的,突然今天就说了。呵。”
尾音带出无尽的讽刺,
“她说她一直觉得我可以掰正走回正道,没想到我执迷不悟不知悔改,这么多年来双方关系也不好,所以一次也没有想起告诉我,那些我妈给她说过的话。这个理由,大概是她给自己找的名正言顺的理由吧。我不太相信。”
姚真嘀咕:“我也不信。”
向长宁继续:“不过还是感激她。她说我妈刚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第一时间找到她讨论了我性向问题,任丽觉得是病,该立刻去问问能不能治疗,而我妈没有采取她的建议,她说当时我妈太震惊了,一直平复不过来没法做决定。
“不过后来,我妈查了很多资料,也找医生自己问过,她们的教育思维就发生了分歧,任丽觉得我能被引导回正途,而我妈则觉得,让我自然而然就好,等我想说了……”
声音停顿,再开口哽咽道:“等我想说了,她会和我交流的。”
沙哑在声音中越来越重:“虽然任丽拖了很久才说,可是我很感激我妈。”
“今天的我……很高兴。”
姚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既开心又苦涩。
开心的是向长宁是被父母至少一方认可的,苦涩的是,这些并没有意义,他们离开得太早。
向长宁停下脚步,深呼吸几次,眉心皱起。
艰难的在控制情绪。
“真真——”
“嗯?!”
向长宁声音的那分沙哑延续了下来:“我知道最近你很努力,想考到b市来工作,但是我也知道你通过了a市的内招,而且……你的家人朋友都以为你会留在a市工作的,对不对?”
这话题转换的太快,姚真心里打了个突:“……对。”
向长宁转头把他看着,目光中饱含的感情煎熬,分明就是下午在医院的,同一种复杂。
姚真惴惴:“怎么了?”
向长宁笑,带着心疼:“你最近很辛苦——”
姚真忙不殊道:“我愿意的,我、我毕业设计是需要比较辛苦。”
向长宁伸手忍不住揉了一把姚真的头发,姚真比他高一点,他手并不很好放,向长宁轻抓一把,又别扭放开。
声音温柔:“其实我并不是不能来a市,如果你考不上也没什么,不要逼自己太紧,身体重要。”
姚真怀疑自己听到的:“什么?”
向长宁笑,释怀直言:“我想过来a市很奇怪吗?”
姚真讷讷:“可、可是b市离千丰县最近啊,你不是想经常回去见父母吗?”
向长宁摇头。
向长宁牵着姚真又往前走,呼吸已经渐渐平和下来,冷静道:“他们已经走很多年了,只留了一套房子在千丰县,东西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我问过喻雅,她各个医院都在跑,我如果要在省医院工作和a市市医院工作都能想办法的,省医院条件多些,市医院之间倒是还好,不过。
“她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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