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稚初朝他下半身瞥一眼:“我看是你太小。”
“诶不是——哥,有你这么说自家弟弟的吗!”
郑稚初轻蔑地夹起眼睛:“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俩兔子就把你哄舒坦了,出门别说是我兄弟!”
戴晨明显然没和他在同一频道,不以为然地说:“哥你真不试啊?你不试,我可自己点去啦!”
郑稚初照他屁股踹一脚:“赶紧滚!”
戴晨明披上外套,嘴里叨咕着:“你要不说石故渊,我还真想不起来他,就他那眼睛往下一瞥那模样,嘿,往床上一压,多带劲!今天我就点个他那样儿的……咋形容……不爱搭理人,对!一个字儿,傲!诶,他那样儿的还不好找呢!”
“你给我回来!”郑稚初坐在沙发里,脸埋在暗处,晦涩不明,“过来!”
戴晨明走近他:“咋了,郑哥,改主意了——诶我c,ao!”
破碎的酒瓶子散落在地面和外套的褶皱里,戴晨明的头发里还掺杂着玻璃碴,酒水和血水小溪似的,顺着脑袋往下淌。戴晨明抱着嗡嗡叫的脑袋,嘴上嗷嗷叫:“c,ao你妈的郑稚初,干啥玩意儿啊你就打我!”
事情发生在眨眼间,待何同舟回过神来,戴晨明已是个血人。何同舟赶紧拿自己的外套给他包上脑袋,说:“走走走,我带你上医院!”
戴晨明和何同舟拉拉扯扯,高声叫道:“不是,我得整明白——郑稚初你又他妈发什么疯!”
郑稚初依旧坐着,双腿交叠的姿势,乍一看,颇得石故渊的真传:“你寒碜谁呢,是不听不懂人话?”他站起来,与戴晨明平齐的身高,此刻带着压迫的伟岸,一字一句地低声说,“石故渊是婊子,那也是姓郑的婊子,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戴晨明两只眼珠几乎鼓出了眼眶,像路边被踩扁的青蛙。他捂着包成阿拉伯人的脑袋,往郑稚初脚底下“呸”了一声,拉着何同舟灰溜溜地离开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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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将晗得了乐百氏,终于费劲巴拉地写完了作业。石故渊陪他打了会儿魂斗罗,一晃天色擦黑,又一关闯过,宋将晗却有些等不及了,扭头问石故渊:“叔,我爸啥时候来接我啊?”
石故渊鼻梁上架个眼镜,他一推眼镜,看了眼墙上的钟,说:“马上了,他睡饿就能想到我了。”
果不其然,到了饭点,宋维斌睡意迷蒙地来了电话,却不是慰问自己的宝贝儿子:“喂,石哥,你搁哪儿呢?我媳妇儿没在家,我快饿死了……”
石故渊含糊地应了几句,心里记下宋维斌点的菜单,手上整理着宋将。挂下电话,他招来宋将晗,给他换上一件新买的衬衫,红色的格子穿在宋将晗身上很文气。石故渊顺好新衬衫的衣领,又提了提宋将晗的裤子,说:“你妈一不在家,你爸干啥都抓瞎,也不知道给你换身衣服,还得叔叔给你准备。去,照照镜子去,满意不?”
同样是装人的物件,镜子天生没有车子来得男女皆宜。宋将晗形式性地朝镜子打个跐溜,飞快地跑回来,手上摆弄着四驱车,敷衍地说:“嗯嗯,特满意。”
一小时后,天色全黑。石故渊领着宋将晗,提着几袋子菜r_ou_站在宋家门口,按下了门铃。
第七章
宋维斌抱着他老婆陪嫁过来的大驴娃娃,摊在沙发里按遥控器。宋将晗学他个十成十,只是人小而薄,像明天搭配穿的衣裤。
厨房里呲啦呲啦的油香,如业余摇滚乐队的贝斯手,因为鼓手的节拍错误,而成了纯粹的噪音。宋维斌选定一个频道,然后问电视:“石哥,你要整几个菜啊?厨房有花生米,你也顺便给炒了吧,冰箱还有两瓶啤酒,我今天给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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