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像我这样的野孩子,管我吃喝就该满足了,竟然还敢要钱。”
“那,后来呢?”秦若思吸着鼻子问道。
“后来,他死了!”沈七幽幽道。
“怎么死的?”秦若思问道。
沈七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看见没,就那座红楼,有两层地下室。”路过一条街道时,沈七又说道,“那里是个地下赌场,我曾经在里面扫过地,然后老板觉得我人还挺机灵,就不让我扫地,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教我各种出老千的招数,让我在里面骗钱,骗来的钱和我二八分。
我就是在那里赚到了给我妈买墓地的钱,我妈旁边那个墓地,是我后来有了钱以后,从别人手里买来的,那家人也挺现实的,骨灰盒都抱过去了,一听我出的价钱,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当场拿着我的钱又去买了一块下葬了,哈哈,你说好笑不?”
他一边说,一边虚弱地笑起来。
我们却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
“那个什么夜总会,看见没,我和老胡就是在那认识的。”他笑过之后,又指着外面叫我们看,“老胡也挺惨的,爹死了,娘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好不容易混出点成绩,娶了个老婆,没过半年,老婆就傍了个大款,跑了。
我见到他的那天,他就是打听到那女人和大款在夜总会,傻了吧叽的跑去找人理论,被那人的手下打的头破血流。
我当时是在那里做保安,不知怎么地,就想帮他,拎着电棍就上去了,最后我们两个被打的人事不醒,扔在了大街上。”
所以,老胡后来才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吧?我暗自想道。
沈七一路看,一路说,江城的大街小巷,都刻满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往,这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即便是他如今说出来了,我们都很难想象他是如何熬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
秦若思早已在他的讲述中泣不成声,我也在前面偷偷地擦眼泪,唯有梁薄,始终注视着前方,不说不问不动容,仿佛世上只剩下开车这件事,但是我偷眼看去,却发现他握方向盘的手在轻轻颤抖。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到了夜煌门前,沈七眼睛一亮,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唉呀,终于到我的老巢了。”他笑着说道,“进去看看吧!”
这个时候,谁还会反驳他,梁薄一言不发地把车子直接开到旋转门前,我们一起把沈七扶了下来。
时间还不到中午,会所虽然门开着,但外面只有两个保安在闲聊,见我们要进去,其中一个跑过来阻止。
“几位,不好意思,现在不营业。”保安笑嘻嘻地说道,眼光不经意扫过沈七,顿时愣住了。
“七爷?”他怔怔地喊道,“七爷,真的是你呀!”
沈七周身的气场登时变了,他不着痕迹地推开秦若思扶着他的手,腰背挺直,眼神凌利,隐隐又是那个霸气十足的沈七爷。
“嗯,是我。”他说道,“我带人过来转转,忙你的去吧!”
“哎!”保安点头应道,却不动脚,直愣愣地看着他。
“还有事?”沈七问道。
“没,没事。”保安结巴道,“就,就是好长时间没看见您……七爷,弟兄们都想着你呢!”
沈七微微动容。
“知道了,我也想着你们呢!”他说道,“不过我最近有点忙,过一会儿还得走,回头你告诉大家一声,代我问个好吧!”
“哎,哎!”保安激动地说道,“七爷您放心,我一定带到,七爷您办完事赶紧回来,弟兄们都等着你,保证把场子看好!”
“行,去吧!”沈七摆摆手,率先往里面走。
秦若思赶紧跟上去推开旋转门,扶着他走进去。
以往每次来都灯红酒绿的会所,如今冷冷清清,寂寂无声,两个穿保洁服的大姐正挨个清理走廊的垃圾桶,看到我们进来,很是意外,也和保安说了同样一句话,现在不营业。
随即走过来,看是沈七,吓了一跳,到底是女人,并不敢像保安一样和沈七说话,叫了一声七爷就低着头退下了。
沈七径直向前,打开了他常去的那个房间门。
灯光亮起,照的整个房间如梦如幻,沈七走进去,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跟着走进去。
“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沈七感叹道,视线幽幽地落在我身上。
“阿欢,过来,再陪我坐一会儿。”他说道,轻轻拍了拍沙发。
我看了梁薄一眼,他微微点头,我便走过去,坐在沈七旁边。
“阿欢!”他看着我,轻声说道,“我真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你还是夜煌的酒水员,还是当初那个怯生生,低头不语的笨蛋郁长欢。”
他说这些话,丝毫不在意梁薄和秦若思在旁边,我一时尴尬起来,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我一生,没有多少快乐的时光,尤其是我妈死后,哪怕是我后来赚了很多很多钱,衣食无忧,呼风唤雨,我也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他又缓缓说道,“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一潭死水到老,两眼一闭,躺在我妈身边长眠,就完了,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乱入进来一个你。
你说,你有什么好呢?除了长的漂亮以外,挑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却偏偏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差点被人强暴,你不愿意屈服,打算拿红酒启子扎死自己,可能就是你那种宁死不肯受辱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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