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去了。”
王轶骤然抬眸,冷声道:“岂有此理!那洪家敢收留她不成?!”
王敛知知轻声道:“父亲有所不知,那洪家只怕一直与阿雅藕断丝连,趁着母亲送她出府的空档,离开了帝京。”
王轶眯眼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洪家就没有别人了吗?抓起来细细拷问就是!若卫氏敢再暗中捣乱,我必然不会像上次那番轻易饶了他们!”
王安知低声道:“洪哲与洪家早有准备,半个月前已卖了帝京的一切,住在靠近城门的客栈里,今日等到阿雅汇合,一起离了城。”
王轶脸色阴沉的厉害,重重的将茶盏摔在了地上,怒声喝道:“今日都是谁去送的阿雅!人呢!让他们来回话!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摆明就是套,也怪不得你母亲会如此!若是能找到人,只怕你母亲也不至于……怪不得怪不得!”
王敛知知忙道:“父亲万莫气坏了自己,老何夫妇与春萍等人都关在了柴房。如今大张旗鼓的去提审反倒不好,万一此事泄露了出去,苦的还是家中与族中未出阁的娘子们。”
王安知轻声劝慰道:“母亲得知咱们要将阿雅送回祖宅,只怕心中万分不舍,这才想着先将阿雅藏一段时日,等过了正旦,再慢慢和父亲说……谁知出了这般的意外,听老何家的和春萍说,母亲也是被阿雅骗了,才会气急攻心昏倒在地。”
王敛知知见王轶一直不语,轻声道:“如今还是快些找到阿雅才是正事,若是走漏了半分风声,父亲与高氏谈好的婚事只怕也不成了。高战虽为庶子,但自小在高林身边长大,在高氏家中也是能掌权的人。五妹妹姨娘乃为贱妾,嫁给高战已是高嫁,若此事再传出去,只怕这婚事也会有所变故。”
王轶沉思了片刻,冷声道:“大郎一会去将你母亲身边的那些知情人处理了。”
王安知一愣:“父亲,那些人对母亲都是忠心耿耿,如今母亲重病缠身,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此时绝非是清算那些人的时候,洪家拖家带口的离开帝京,肯定还跑不了多远,此时派人兵分几路,总还能追上,过了今夜……以后可就不好找了。”
王敛知知似乎明白了王轶的深意,缓缓垂眸:“父亲的意思是……”
王轶冷着脸道:“将知情人处理干净后,明日讣告王氏二娘子漏夜暴病而亡。”
王安知大惊失色:“父亲!这……这可当真就断了二妹妹的活路!”
未出阁的娘子与未成亲的郎君,去世后。只需告知亲朋好友,并不会大葬,若父母都在,郎君的尸身暂时也不会入祖坟,要先寄放一个地方,或是埋在别处,等到父亲或是母亲去世以后,这才会被迁入祖坟,算是父母带入祖坟的。此后清明正旦,总有叔伯兄弟的子嗣祭拜。
娘子为外姓,即便一辈子不出嫁,老死娘家,断没有入祖坟一说。一般的百姓家,也不过是为未出阁的小娘子,买上一副薄棺选一块地方,草草埋葬。王氏这般的人家,不管再讲究,也只能挑一块墓地将人葬进去,因不曾成亲,也没有子嗣,以后更没有祭拜一说,以后这块坟地也会逐渐没落成荒坟野地,那死去的人也就成了世人口中的孤魂野鬼。
这也是为何不管南梁还是大雍,娘子家世再好,最终都会选择嫁人。若夫君早逝,只要不改嫁,必然不会回娘家来。虽说夫君早逝,自己没有子嗣,但百年之后也可以跟着夫君葬入夫家的祖坟,将来坟前必然有夫君的子侄叩拜祭奠。若是回到家中,会不会被家中嫌弃先不说,单单是下葬一事,都无法与有夫家的人相提并论。
王轶侧目看向王安知,冷言道:“断她活路的,不是为父,是她自己。”
王安知急声道:“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这讣告一出,再无回头的余地,若阿雅回来又该如何自处?”
王轶侧目看向内室的方向,冷笑道:“她有脸回来,王氏也没脸要这样的娘子!她不顾你母亲的死活,为父还要顾忌她的死活?”
“她不知道你母亲有心疾痛风之病吗?敢这样算计了你母亲又一走了之,这就是生生要了你母亲的命!如此的狼心狗肺,将王氏祸害成这般模样,她还想回来做我王氏的二娘子不成?!”
王安知忙道:“阿雅年纪尚小,只怕想不到这里面的轻重,父亲万不可说一时的气话,到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王敛知知抿唇道:“再后悔?母亲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以为父亲所言极是,不说家中如何,母亲自来最疼爱娇惯她,若她当时能顾忌母亲半分,也不会做出这样陷母亲两难的事来。如此自私自利的娘子,我们王氏不要也罢。”
王安知轻声道:“话虽如此,可那到底还是咱们的亲妹子,若这般做了,将来那洪氏反悔,她可就真没有活路了!”
王敛知知深吸了一口气:“当初若非是顾忌母亲的身体,我与父亲根本不会等到正旦后才送走她。本就是怕你母亲接受不了,想好好的过了正旦,再徐徐图之。既然她自己做好了决定,我们也拦不住,这般的事,若不当机立断,总也遮不住,到时候害得可是我们整个王氏!”
王安知虽知道王敛知知所说很是有理,张嘴还欲再劝一劝,便在此时内间传来了众人的啜泣声,一时竟也失了言语。虽说长兄话说得绝情,可王雅懿做出这般的事来,心里也真就不曾顾忌家中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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