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以待。
“奴才恭请皇上圣安,皇上吉祥!”异口同声,姐妹俩双双行屈膝礼。
皇帝并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只轻轻颔首便带着一众太监径自远去。
珍嫔呆呆地看着皇帝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动静消失,亭台楼阁之间又恢复一贯的平静,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妹妹?”瑾嫔看到她的痴样,语带疑惑轻声问询。
“为什么皇上一直对咱们不理不睬的呢?”珍嫔没有理会自己姐姐的疑问,反而忍不住咬唇反问着。
“兴许皇上心情不好吧。”瑾嫔轻轻叹息。
珍嫔闻言没作声,她们谁都知道体和殿的真相,只是珍嫔心里仍不免埋怨道:皇后是皇太后硬逼着皇上娶的,可是我们姐妹俩可没得罪皇上啊,难道就如此不入他的眼吗?还是因为自己年纪小,他不当一回事呢?
可是从见到皇上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很喜欢高贵优雅,一派温文的皇上了,何况嫁入皇室获得嫔位,皇上于她而言就是夫君,她的思慕天经地义得很哩。所以她不会就此便放弃的。
“姐姐,关于下个月皇上的万寿节,你想好送什么了没有?”
刚问完,珍嫔看到姐姐瑾嫔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于是不待她回答便凑上前道:“我有个好主意,要不要一起试试?或许能因此引起皇上的注意,对我们改观哦。”
听妹妹这样说,瑾嫔不由得专注起来。
即便业已亲政,如无特殊情况,皇帝仍旧每天必到毓庆宫随首席帝师翁同龢进修课业。
但皇帝今天赶在翁同龢授课前问起了醇亲王的病情。
“皇上不必过于担忧,醇亲王多半是为修葺颐和园的事情过于劳心才染恙,将养些日子便会好的。”翁同龢早料到皇帝会有此一问,醇王病得突然,而且病情颇为来势汹汹,已有多日未在朝堂上与军机处出现。
皇帝看了自小教导他长大、情谊深厚的师傅一眼,明白他这是在宽慰自己,当醇亲王领头请求皇太后延迟归政乃至实行训政的时候,他感到了失望和愤怒,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这个问题竟然一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后来在翁师傅的劝说后他冷静下来思量,方知晓生父醇亲王为挪动海军军费修建紫禁城西侧的西苑三海和颐和园的事情顶着很大的舆论压力和心理压力,夹在自己和皇太后之间实在为难,他既不敢得罪太后,又希望为自己将来亲政铺路,想用一个恢宏富丽、碧水潆回的颐和园来挽住慈禧皇太后揽权的心思。
如此的苦心和唯谨唯慎实在令他觉得可悲可叹。
他自三岁半就离开了醇亲王府,既然过继,那么他从此只能是文宗显皇帝的次子,和醇亲王奕譞再不能以父子相称,仅仅是叔侄的关系,然而,血脉相连的骨肉之情又岂是礼法所能截断的?他五岁开始进毓庆宫念书,由于年龄尚幼,一开始不管是体能还是精神都难维持课业,使得一干帝师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慈禧皇太后让奕譞当了上书房御前行走管理他的功课,这一举动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无形之中不就是等于承认了其中割不断的父子之亲和无法与醇王一脉彻底脱离的事实么?
然而,皇太后最忌讳这层。
虽然嘴上不说,但皇帝知道只要他和醇王府多有接触,不,甚至仅仅在日常言谈中多提了醇王府几句,都能惹得皇太后相当不悦,也所以,明知道亲妹妹心里会有怨怼,慈禧皇太后依然一再拒绝醇王福晋面见皇帝的请求。
就此事,皇帝无法揣测慈禧皇太后的心思,生父生母与自己咫尺天涯,彼此丝毫不敢流露亲近之意,念及此,皇帝禁不住眼眶发热。
“可朕隐约听闻王爷这次的病不比以往,颇为沉重,心里实在焦灼惦念。”无论如何,隐忍再隐忍,这不仅是醇亲王也是翁师傅不厌其烦劝谏他的,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和他年少的热血相冲,令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着血,每时每刻都在反反复复地煎熬着。
“皇上,若醇亲王得知皇上为其病烦忧,反致其不安,老臣还请皇上放宽心,相信王爷能安好的。”
这个道理皇帝自然懂得,但一颗人子之心岂能是说宽心就能宽心呢?稍作沉吟,皇帝道:“翁师傅,你可否代朕前往醇王府打听一下醇亲王现今的状况?”
翁同龢知道皇帝自闻得醇亲王卧病在床以来一直心绪不宁,今天收到消息说醇王病情沉重,连四肢都不能轻易转动,皇帝当即受了很大的打击,只是在皇太后面前一直忍耐,如今来到书房才敢将伤心焦虑流露。
想到皇帝的这份心情,翁同龢作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帝师亦不禁心酸,遂郑重承诺会去王府好好打听。
既然师傅已答应,皇帝明白多想无益,遂转过身去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在心中默默祈祷父亲的病能转危为安,早日康复。
“皇上,关于吴大澂的折子,皇太后打算如何处置?”翁同龢不愿皇帝多作伤怀,转移了话题,提起了这件与醇亲王有关,不大不小的事情——皇帝大婚,醇亲王若出席在礼法上会出问题,按规矩,除却养母慈禧皇太后,不论是何等皇亲国戚见到皇帝都得三跪九叩。醇亲王如果参与皇帝的婚礼,无论行礼与否,都将面临很尴尬的局面,所以皇帝这隆重奢华的大婚典礼,普天同庆,皇亲无一缺席,唯有醇王夫妇避在了家中,都河道总督吴大澂却认为这样的做法不合适,上了一道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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