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是牵涉其中,焉有命在?
“站住!”一年轻女子怀揣包裹从后院匆匆跑出,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大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口中喃喃:“大人饶命,饶命啊!”
大理寺丞缓步走近,这份惧意有些过了,“这是何物?”
原是女子跪倒之时,怀中东西散落一地,其中不乏金簪玉钗等贵重物品,想的是为了跑路。但凌乱的物品中有一件很是惹眼,一个蓝布包裹的方形东西。
听到问话,女子更是害怕,眼泪不自觉滑落,不住地摇头:“不知道,妾身不知道这是何物。”
大理寺丞看了她几眼,侍卫捡起来递给他,打开来一看,是一沓信件。他抽出一封,扫了几眼,脸色倏地一变,又抽出另一封,如此看了几封信,他才抬起头,面上凝成冰霜,“将所有人都带走!”
“大人饶命!”众人嚎啕不已,挣扎着求饶,侍卫眼也不眨,带走一院子人。
“仔细地搜!”剩下一队人挨个搜查河清侯府各个房间。河清侯府占地面积极大,比隔壁两座府邸加起来都大,搜查起来费时费力。
黑影从横梁掠过,飞尘扬起又落下。下面的侍卫被灰尘眯住了眼,伸手揉了揉,也没在意,继续翻箱倒柜。
刘中丞的命案破了。凶手是河清侯。
众人都道,果真如此,正调查着,人就死了,可不就是他心虚?
此事像滚雪球一般却滚越大。眼瞅着河清侯墙倒众人推,许多百姓纷纷伸冤,状告河清侯。一时间,各衙门忙碌不休。
侍卫花了几天时间将河清侯府翻了个底朝天,竟翻出几箱官银。只是官银上印的却不是大晋,而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王朝,盛康。
大理寺丞带着官银,觐见皇帝。不出半个时辰,皇帝下旨,抄家凌迟。
玉贵妃顶着烈日,跪在御书房外,哭成了泪人儿,好不可怜。
可就是如此,皇帝也没召见,只让人传来一句话:“再替他求情,朕连你一起办了。”
这是要变天了。一个河清侯背后不知还有多少人。罪名定了,案子却远远没有结束,大理寺丞没有一丝放松,这案子查得太过容易。
已经是六月了,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热了。微风携着热意从河面飘过。
“喻妹妹。”喻蕴正在脂粉铺子里看最新的胭脂,忽听见旁边一道女声,声音原本有些尖利,但被主人刻意压低,有些怪异。她回头一看,店铺另一侧站着一对主仆。
为首的姑娘大概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尖瘦的小脸,两道眉极淡。原本的唇色也很浅,涂了口脂,然而口脂的颜色鲜艳得有些突兀。尖细的下巴微微扬起,见喻蕴回头,缓步向她走来,“今日真是巧了,竟在此碰见你。”
走近了,喻蕴才发现这姑娘约莫高了她一个头不止,整个人像一根纤细的柳条儿。她该是见过这人的,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也笑着回:“是很巧,姐姐也来看胭脂?”
那姑娘拿起喻蕴手旁的一盒胭脂,枚红色,带着淡淡的香味。她看了眼喻蕴,说:“妹妹肤色过于白了,看起来没有血色。这盒胭脂最适合你了,颜色正好。”
青杏看了看自家小姐粉扑扑的小脸,不甚赞同。
就这道会碰上这样的人,喻蕴暗笑,本就不期盼会和京城的姑娘们一团和气,客气地道了谢,接过那盒胭脂放回去。
那姑娘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顿了顿,又笑起来,拉着她的手,甚是亲密道:“妹妹也别烦恼。京城就是这样,什么话都传得快,不过消失得也快。看妹妹这小脸,似乎又瘦了些,姐姐看着心疼。”
喻蕴挑眉,有些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姑娘又继续:“以前也穿过丞相心仪其他姑娘,这些流言呐,大家都已看习惯了,过耳就忘,妹妹也不要往心里去。”
原来是为了丞相啊,喻蕴明了,又是一个倾心的姑娘。她心里暗暗叹口气,“我哪里会放在心上,毕竟是丞相啊。”毕竟你们都喜欢啊,她默默加了一句。
“那倒也是,”姑娘眉间舒展开来,下巴又翘起来:“姐姐见过不少人,为了认识丞相,不惜传出这样或那样的话,可结果呢,呵。”她掩唇轻笑,许是忘记压声音,笑声有些尖锐。
喻蕴看了她一样,为不可见地摇摇头,何必来找她。
姑娘没有察觉出喻蕴微微的不悦,只一心暗自欣喜,眼神不知飘去了哪里,连喻蕴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小姐,刚刚柳小姐推荐的那盒胭脂一点都不适合你。”青杏有些愠恼。
“她姓柳?”喻蕴回头看了一眼脂粉铺子,“倒是与她相符。”
自从那天春江楼之后,就很少有人来找她。偶然遇见了,那眼神也是分外微妙,喻蕴叹口气。
夜幕下,黑衣人闪过几个弄道,潜入一座府邸,动作快得让人即使看到他也只会怀疑自己的眼神。
“主子,东西放出去了。”他跪下复命,身前是一个负手背立的男人。
“嗯。”他转了转右手上的扳指,虎口处有一颗不甚起眼的红痣。
☆、第10章邻家有人
大人,河清侯认罪了。”飞尘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身暑气。
赵珣一身天青色长袍,满头乌发仅用一支碧玉簪固定,神清气爽,让飞尘不觉沉静下来。他正逗弄着小绿豆,一个多月不吃肉,小绿豆似乎瘦了不少,眼神也颇是幽怨。
“他人不认罪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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