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草民胡言乱语几句便能判定老臣杀人吗?那日的事老臣一概不知呀!”黄子敬跪下来奋力狡辩。
“老管家若不是受了您的指示,如何敢在青天白日打死人?!若非有冤情那日明明隆冬时节为何会晴天霹雳?!皇上明察!”微月恨恨的控诉,不卑不亢。
黄子敬怒目而视地盯住微月:“不知柳大人给了你们夫妇多少银两,让你们可以昧着良心编故事,你们可知这是在欺君!”
“是吗?要说欺君之罪又有谁能比你更有资格呢?!黄,子,明!”一个黑衣人轻飘飘的如同一阵风般飘进了金銮殿。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侧目。
“护驾!来者何人?!”守在皇帝身边的高公公一闪身挡在了皇帝身前。
御前侍卫杨恭淮带着一队卫兵拦住了黑衣人。
黑衣人缓缓的将头上的黑色斗篷的帽子摘下来,将那一张二十多年未曾暴露于世人的脸露了出来!
众臣看到那张与黄尚书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时都震惊了,他们不解其意地望向呆若木鸡的吏部尚书大人。
“启禀陛下,草民乃是吏部尚书的胞弟,我们是一母所生的双生子,他为兄长名黄子明,而草民才是真正的黄子敬。当年金榜题名的是草民,兄长则名落孙山……”黑衣人跪了下来,一字一句的阐述着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弑弟盗名,杀妻之恨。这些事情逐渐浮出了水面。
黄子敬瘫坐在大殿之上,他看到黑衣人露出脸的那刻,就预感到自己几乎走到了末路。于是再无一句辩驳。
皇帝大怒,当场下令将黄子敬压入天牢,等待秋后问斩。因顾念着黄钰的脸面没有株连整个黄府,但整个黄府也因此没落了下去:全府女眷一律变卖为奴,没有特赦便永世为奴。男丁全部流放苦寒之地,没有特赦不得回京。
赫赫威名的黄府,一夕之间穷途末路,而当朝圣恩正浓的朝臣也在一夕间成了阶下囚。
风云变幻莫测。
黄府所有女眷被捆绑着押往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中,人们笑嘻嘻地看着她们像是被牲口一般变卖。有人替她们感叹,有人则嗤之以鼻。
黄河披头散发的低着头混在女眷中,汤玉芝爱怜的将其抱在怀中。
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看见没,那个被老妪抱着的已经痴傻了的丫头就是黄河!她爹打死的那个男孩据说就是看上了她……”
“啧啧……当官的心真黑……”
“那个丫头只怕也不是正经女儿,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害的人家丢了性命,自己还有脸活着!就活该做别人一辈子仆人!我家没钱,要是有钱就买她回去,一天到晚让她干些粗活。”一个长相黑胖的妇人一脸鄙夷地说着。
忽然一个青衣男子冲到了她的前面,随后他身后的随从伸手打了她几个耳光,一行人便来到了黄河母女跟前。
黑胖妇人被打得莫名其妙,捂着脸想要坐在地上撒泼,但见尾随在最后的那个人眼神凌厉,瞬间不敢吱声了,乖乖地退出了人群。
苏越从怀中掏出万两银票递给押解她们的官员,“这两个妇人我买了。”
官员喜滋滋地收过银钱,挥挥手道:“带走吧!”
苏越的随从将母女二人搀扶起来。汤玉芝认出了苏越,刚要说什么,苏越微微一笑,暗示她莫要做声。
汤玉芝看了看跪在另一边的郁扶柳乞求道:“这位公子,能否将我那妹妹一起买回家?我那妹子女红不错,缝缝补补都能帮上忙。”
苏越点了点头,再次掏出一切银票递给了刚刚那个官员,那人当官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银钱,高兴之余二话没说将人放给了他们。
苏越领了人没有半刻停留,马不停蹄的连夜离开了京城。
柳愚直压抑了多年的胸中烦闷终于一扫而光,那一夜他大摆筵席庆祝扳倒了老对头。同时他又将矛头对准了宫内的玉贵妃,为了防止皇帝听信她的“谗言”,他必须要将这个受宠的妃子拉下水,以此来永绝后患。连夜派人暗中去姑苏调查当年的点点滴滴。
一个月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这个消息只是更进一步坐实了黄子敬的死罪。并没有威胁到玉贵妃。
但是另一则消息则让玉贵妃彻底失去了圣心。
☆、此恨绵绵无绝期
黄家的那一场大案,并没有撼动玉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依旧宠着她,他说,你放心你父亲犯下的过错,朕不会牵连你,这凝脂宫永远是你的家。
家?父母双亲兄弟姐妹齐聚一堂,平安喜乐,那才是家。可如今她黄家家破人亡,叔父被判斩刑,二位婶娘以及妹妹不知所踪,她再也没有家了。
凝脂宫像一座冰封的城,囚禁着她。皇上给的关爱不过是零星的火苗,无法融化整座城的寒气。而她的心却一天比一天冻得坚硬起来。
时光流转,炎炎夏日很快过去了,初秋的天,骄阳已经没了往日的烈,黄钰自从黄府的事情之后,深受打击,每日闷在凝脂宫,不是看书写字就是读经书,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秋高气爽的一天,黄钰终于在夏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来到了御花园赏花。看着满园的五彩缤纷,心情更是低落,走了没几步便坐在凉亭内不再走动。
“朕最近接到麒儿的军报说北境边防不稳,狄族窥视我疆土已久。杨护卫你看朕派谁去襄助麒儿?”
皇上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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