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倒是扯起这个来了。”夜镜岚失笑,“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王城的宗庙外面,那里有一颗樱花树,开的甚是繁茂。”
“现在虽然没有樱花树,但是外面就是漫天的雪花,也算是颇有趣味了。”苏倾寒说着,勾起唇角,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过琴弦。
一缕清亮的琴声划破天际,慢慢的倾斜到这个被一片纯白所覆盖的世界。安抚了骤雪,平息了狂风,宁静了世界。
大片大片的凄凉意境随之而展开,似乎让人眼前看见了边关三千里雪原,一百万铁骑,就在这里终年伴暮雪,寒风照铁衣。日复一日的守护着这里的安平祥和。
琴声突转,尖锐急促的旋律让人眼前的景色化作千万利剑c-h-a心,像是身置万千军队之间,铁与血交织,看不见天地的颜色,脚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浸染的一片泥泞。
白骨累累成就了谁的一世功名,孤魂哀戚祭奠了谁的万里河山?
终究,不过是黄土一培掩风华,白绫半尺断英魂罢了。
谁还会记得那些战死沙场的人,最后的得胜,醉卧美人膝,也不过是一时的繁华。
逃不过,繁华的衰败。
一曲终了。
天地间只剩下风雪的呼啸。
夜镜岚安静的把自己的头枕在苏倾寒的身上,轻轻地笑着闭上眼睛,慵懒的说着:“真好听,以后,只给我一个人弹罢。”
☆、第六十七章 太后密旨
苏倾寒淡淡的笑了笑,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杜子卿的声音:“将军,朝廷特使刘公公求见。”
夜镜岚慵懒的回答:“既然来了,既让他进来吧。”他对于朝中的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那些公公。他还记得,就是一名公公在公主府上宣读了圣旨,然后,他的父母就再也没有从皇宫里回来了。
苏倾寒听了,面上浮起一抹习惯的微笑。夜镜岚抬眼看了看,微笑着伸手抚过他的嘴角:“不想笑就不要勉强,笑得不好看。”
苏倾寒轻笑一声,随即敛去了脸上的微笑假面。他其实对这个刘公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人的三角眼里总是透着一种怨毒的光芒,在当权者面前是卑躬屈膝,而在其他人面前却又是盛气凌人,着实是一个小人。
虽然知道这就是皇宫里的生存法则,但是苏倾寒还是不喜欢这个人。原本想着寻几处错处把这个人打发了出去,但是却都被姐姐拦了回去,最后苏倾寒也知道这个人深受姐姐的宠信,再加上那时候他才刚掌大权,也是无暇顾及这么许多。、
等他再发现时候,这个人已经在皇宫里深深地扎下根了,不好随便的打发了。再加上不想和姐姐闹得生分了,所以也就对这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今天姐姐派他过来,不知道有什么深意?姐姐一向是知道自己不待见这个人的。
刘公公进了大帐,小心翼翼的对夜镜岚和苏倾寒两人行了个礼,然后抽出一封密函就要宣读。
夜镜岚摆摆手:“你出去吧,这折子我自己会看。”
刘公公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谄媚的笑了笑:“将军大人,太后吩咐过这份密函务必要在您和苏太傅都在场的时候宣读。”
苏倾寒和夜镜岚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夜镜岚点点头:“那你宣读吧。”
刘公公小心的看了夜镜岚一眼,然后取出折子,略扫了一眼,脸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朝中大臣屡次上奏,弹劾鸣凤将军拥军自大,穷兵黩武......鉴鸣凤将军也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可免去牢狱之罚,即日起囚禁在将军府内,无诏不得离府。此案交由苏倾寒太傅大人亲查,太傅大人亦不得徇私,钦此!”刘公公念完了密旨,夜镜岚和苏倾寒两人都没有再看对方的眼睛。
刘公公自小便在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什么样的状况看不来?此刻怕是两人还有好些话要说,自己也就是个宣旨的,别没由来的惹火烧身。这样夜镜岚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杀人是不带眨眼的。而这苏倾寒太傅许是跟着夜镜岚久了,连个往日的笑模样都没有。
并且这个刘公公也知道苏倾寒看自己不过眼,为了不招惹祸事,自己在苏倾寒面前尽量都是能不出现就不出现。他也生怕苏倾寒的那些眼睛,深邃优美但是却带着洞悉人心的清明,像是能看见人心底最不堪的污秽。他也知道苏倾寒是个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人。但身在皇宫,谁的手上是干净的?
这个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手上沾的人命虽然不少,却没见有冤魂来索命,所以说,还是活着牟利才是正经,死后的轮回什么的,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
刘公公寻思着,就小心的把折子放在桌子上,自己悄悄的退出去了。
“居功自大,穷兵黩武,目无皇上,私占良田?条条都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太傅大人。”夜镜岚淡淡的笑着,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折子。
“抄家灭门,岂不是连我也要算在里面?”苏倾寒虽然嘴上笑着说,但是心里却也有几分不确定。姐姐这个意思是要自己去为夜镜岚洗清冤情还是其他的?若是自己去查,必然会去查个清楚,但是自己若是查不清楚,自己也绝对摘不出去。最后肯定是自己陪着夜镜岚一起去死。
想到这里,苏倾寒倒是淡笑了一下,若是不能在一起活着,能共死也还算落了半个圆满的结局吧?
夜镜岚起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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