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苟活,我们只能大度地允许别的藤条从自己身上爬过。扯,只能换来两败俱伤。
我们需要善良、中庸地活着。
和爸爸吃过午饭,讲开了很多事情,一家人的气氛似乎也不那么凝重了。我们是13日晚上的火车票回杭州,所以今天晚和明天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在成都玩玩,爸妈也想走一走当年恋爱时去过的地方。
回宾馆的路上,我看着爸妈在前面牵手走着,舒心地笑了,对谢思蓓说:“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什么?”
“我们都很幸福。”我低下头温柔地看着她的大肚子,“对吗,宝宝?”
昨天晚上我带着父母去宽窄巷子大吃了一通,谢思蓓留在酒店里,我们一致同意不让她去人多的地方。
父母提议明天去都江堰。那时他们法学院组织去那里游玩,他俩在那里确定了恋爱关系。虽然当时他俩都是大一新生,但由于□□耽误了高考,年纪也不小了。
我们是中午到的都江堰市,找了个餐馆就餐。妈妈说着爸爸最喜欢吃的食物,眼里泛光。爱情就是这样吧,那个人的再多缺点、再多罪孽也会被爱磨灭,一波三折而义无反顾。
因为只在都江堰停留一日,所以我们就近找了一家有些破旧的小旅馆住下,两位老人和一个孕妇舟车劳顿,是得好好睡个午觉,下午再出发。
我和谢思蓓住单人间,在二楼;父母住双人间,在四楼。
我躺在床上想着父母恩爱的样子,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想到澈南……
算了,别想他了,头晕。
我闭上眼,再睁开眼;我又闭上眼,甩甩头,睁开眼——我怎么突然那么头晕?为什么我感觉所有东西都在震?!
刹那间,我听见地心深处传来的低沉狰狞的可怕咆哮,我看到放在桌上的地图在左右移动。我吓得跳起来,却没有马上落地,地板在上下抖动。我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看到对面楼的避雷针来回甩动着,我向下看,人们从房子里仓皇逃出,满街的尖叫。
地板开始左右剧烈晃动,我疯了似的冲出房门,跌跌撞撞地跑到隔壁谢思蓓的房间拼命地敲门。
走廊上涌出大量仓皇而逃的人们,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衣着凌乱,那声不知谁喊的“地震了——”也被巨大的轰隆声给吞噬。
我拼命地敲着谢思蓓的房门,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叫她开门,恨不得一脚把门踢开。
无助与焦急侵蚀着我的大脑,突然想起他给我的依靠。
澈南,我是不是要死了?
突然,门被打开了,谢思蓓艰难地坐在地上,一脸痛苦地看着我,她的眼泪已经纵横了她的脸颊。
我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痛……撞到了。”她捂着肚子,咬着牙关似乎想要为自己减轻疼痛。
我的心猛地一抖,宝宝!我二话没说就拉起她,抱着她就跑。
她哭个不停,想忍住抽噎却又在我身上抖个没完,连同大地震动的节奏一起,让我的身心难受得跌入无底深渊。
“哥一定带你出去,哥一定带你出去!”有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我。
“啊!爸妈怎么办!”她突然大叫。
我心一冷,刚团聚才一天的家庭怎么就要分崩离析!可是,没有一秒的犹豫,我还是咬着牙不顾一切地往楼下冲,我不想说再多的话来浪费力气,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把谢思蓓带出去,让他的孩子平安。
前面屋顶上的吊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头上不断有砖块掉下来,飞扬的灰尘肆虐着我的双眼,盖住了远方的视线,可是,出口的光亮就在前方指引着生命的方向。
出口……有救了!
可是突然,就在一瞬间,地面猛地下陷,我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震耳欲聋的倒坍声已经大大地盖住了我大声对她安慰着没事的声音。我用力地站起来,吃力地背起她,忍着膝盖的疼痛继续往前跑。
山崩地裂,这栋破旧的小旅馆也岌岌可危。
我快跑不动了,我的膝盖像刀割,也不知道刚才是跌在了什么砖块上,为什么不让我把她和宝宝送出去之后再让我跌倒!
突然,头顶一阵巨响,房子塌了。而出口,就在十米开外。塌下来前一秒,我把她推到角落里,本能地弓着身子护住她的肚子。
我倒在一片坚硬的花海中,水泥板为花,钢筋为叶。
“哥?哥!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黑暗中,我已经不知道谢思蓓到底在哪里,但我知道就在我的不远处。我的腿好像被一块水泥板给压住了,腿上的剧痛在蔓延全身,蔓延到心尖,心脏快要不忍疼痛地死掉了。
我闭上眼,用最后的力气,对她说了一句我从敲打她房门那一刻就想说的话:“思蓓,坚持……你……你有他的孩子……”
眼睛闭上那一瞬间,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地划落,从眼角流到耳根,划过的,都是你抚摸过的地方。
为什么在这无限的黑暗之中有一道发着白光的缺口,那是通往哪里的路?
我走过去,原来缺口之外是被云雾笼罩的天堂。我轻轻地笑了,回头看了一眼尘世间的欢乐与心酸,抬起脚走入这个明亮的光芒中。
妈妈,再见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但是谢谢你在二十二年前选择把我留在身边,我不怪你。
爸爸,再见了。我知道你已经悔过自新,那个荒唐的受贿案,就让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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