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没想到薛昭会来这一茬,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脸了,连忙扶住薛昭,然而,即使卫绾扶住的是卫绾伤着的那只手,薛昭也还是强忍着疼痛往后一退,避了过去:“听你意思,是我薄幸,是我抛弃了你,那我呢,你对我如何?我是你的棋子,是你交易的筹码,你说的所有都是你自个说的,可有公证,我的事便是我不说,你自己就拎不清么,该是如何的大言不惭,才能如此问心无愧。”
这一气说完该是包含着多少怒气,薛昭顿时觉得自己十几年来的好修养全丢了进去,她道:“我是不信你,可我已经在努力了,你不能要求我心无芥蒂,坏事是你做绝了,现如今受点报应又如何,怎的,堂堂敦煌城主,你这有贼心做了,却没胆子认了?”
一刻钟以前,她们的感情还正处在升温之时,可便到了这一刻钟以后,彼此看来都像是落了单的野狼,伤痕累累地,唯恐被对方一口给咬断了脖子。
卫绾的眼中有痛心,可也有了然:“你终于是说出来了,平时那般忍让着我,总是那般良善,感觉就像是个假人。”
“现在这年头,对人好也是有心机了?”薛昭毫不留情地呛了回去。
“我只是想要你信我一点。”
“难道我还不够信你?”
“是不够。”卫绾捂着脸半蹲下来:“我知道我有错,可我不会改,没人告诉过我这种行事方法有错,你不信我,我总是难过的。”
“难得,像你这样的人,竟也是知晓难过的。”薛昭现下不仅是心痛,肩膀上的接骨处本来就是不能妄动的,可她不仅动了,还闹了这么大动静,这身体上的痛都快让她无暇顾及心痛了,她不无嘲讽:“所以仗着一句没人告诉,你的责任就尽推脱了,当真是好说法,好谋算。”
一来一回的话说了许多,直到后来薛昭总算觉得好受些了,卫绾却是没有声音,她抬眼下去,只能看见一个乌黑的发顶,少女的头发披散下来,完全遮住了其人的脸:“你是死了的,怎么不回话?”
这话说的颇凶狠,薛昭r_ou_眼可见卫绾的身体震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其后便看见卫绾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卫绾的神情很是可怜巴巴的:“蹲的久了,腿麻了。”
“想怪我?”薛昭可不吃这招:“我可没叫你蹲着。”
“但我更怕你讨厌我。”
“合着你蹲着我就不讨厌你似了。”
“我错了。”卫绾被说的没脾气,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知道错了。”
薛昭煞有介事:“知道?那你说你是错在哪了。”
这是个和好如初的绝好机会,卫绾眼尖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这回答便是不能太常规,略一思索便是脱口而出:“恃宠而骄。”
真真的是可叫做是理直气壮。
薛昭指着卫绾,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你,你这种鬼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卫绾歪着脑袋的模样颇有些古灵j-i,ng怪:“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怎么,卿不喜欢么?”
一听到这话,薛昭的脑子顿时就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恃宠而骄,其实我觉得没毛病。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有一件事,薛昭忘在脑海里已经很久了,仿佛就是一根引线般,卫绾的话引燃了它,最终它炸开了,不得不让她回想起来。
薛昭道:“卫绾你,还记得慎夫人么?”
这句话一出来,卫绾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也不想装可怜地站了起来,她没骗薛昭,她确是腿蹲麻了,这般勉力站起来,她还有些摇晃,可是这都比不上薛昭嘴里吐露的那三个字,慎夫人,是啊,她于外人看来只不过是这个身份,可是在她心目中,阿娘是阿娘,而不是那劳什子的什么慎夫人,她的语气变得很正经:“怎么忽然想到要问这个?”
薛昭摸了摸身上,脸色也是一变:“我衣服换了,那封信不在这里。”
卫绾很是敏锐:“信?”
“是一尺素绢,我置于衣衫暗袋里。”薛昭语气很急:“可快些去寻回来,若是被浣洗了,便是糟了。”
虽然不明白这封信有什么关系,但既然薛昭如此催促,那定是有一番道理,也不待细想,她整了整衣衫,推了门就去寻卫瑕了。
卫瑕有一手医术,她安排了卫瑕到这京中,自也是有好安排的,许太医是一代名医,也苦于无承接之人,其人对于男女又无甚要求,这卫瑕自是最好的人选。只是没想到只是以为照拂,到后来还是让许太医还了人情,以救薛昭一命作罢了。
如是猜想不错,卫瑕负责这府中大小事宜,那衣物与何人浣洗,还是其人最为清楚。
看到卫绾去了,薛昭心情一松,可看到榻下的一双锦靴,她心头又是一跳,是紧急,可鞋子都不穿,那房外又有多少平地可拿来踏的,还是让人不省心。
卫绾去寻卫瑕,但陈太医虽是独居,这府中建筑也委实不少,她左右逡巡,只瞧见了一个小孩儿,,近了看,是卫玠,哪怕她再不想看见这张与自己年幼时多有相像的一张脸,也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你可知你阿娘去哪儿了?”
卫绾可不知卫玠厌极了她,可不想理她,她怀里抱着数支卷轴,此时走起路恐还嫌慢了,这还要耽搁,又怎生是好,便当是没听到,只一路往前去。
但卫玠没走几步,便看见卫绾皱了眉站在她面前。
“你这孩童好不知礼,长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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