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没什么表情,依然是这句话。
“你这个死崽子!”李太傅动了怒,抬手还要打,李钰闭着眼随他,旁边的粗衣男子倒是拦下李太傅,道:“大人消消气,千万注意身体。”
李太傅放下手,骂道:“生这种逆子出来,你让我怎么消气!打死了不改!真像他那个贱人娘!”
李钰身体一震,牙齿咬着滴血的下唇,一言不发。
“当初你请命去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李太傅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给你一年时间,你一定给我带回我要的东西!我说你年纪太轻会坏事,你还说我看不起你,是不是?现在呢?!”
“让你找东西你找不到,我派人去抓她,你又给我拦截下来,这些我都没跟你计较了,现在竟敢说你要娶她!简直荒唐之极!!”李太傅踱步会书桌前,狠狠拍了下桌子,“那个女人到底喂了你什么mí_yào!你想要女人只管说,十个百个我都给你找!想娶她,你做梦!”
李钰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跪的时间长了,没站稳,差点又跌下去,幸好旁边那人出手扶了一把。
“爹,我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李钰淡淡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你滚!”李太傅顺手捞起砚台,向他砸了过去!砚台重重地打在他的额角,又弹回来,坠地,霎时碎片混合着墨汁,四溅开来。
血和漆黑的墨汁混合着从他额角淌下,模糊了半张脸,连那被打肿的一块都遮盖住了。李钰紧闭了眼睛一动不动。
“老爷……”随侍的老仆忍不住跪地求道:“不要再打了……”
李钰晃了晃身子,终于倒在地上,血盖了一脸。
争执的结果终究是没能如愿出去,李太傅将李钰彻底软禁了起来。虽然李钰的母亲不是李太傅的正室夫人,但自正室夫人所生的儿子因病去世后,李家倒只剩下李钰这一脉了。李太傅恨铁不成钢,打归打,也舍不得真丢,到底是想不通那个寡妇女人有什么狐媚功夫,能把他这个从小就寡情的儿子的魂给勾搭走了!
李太傅望着院中高大的榕树,前后思量许久,目前的形式显然已不能让他再做任何犹豫,该到决断的时候了。
24红梅落雪似冬寒Ⅳ
没过几天,当吟惜找秦洛去店里盘查账目的时候,香惠遣人送了个条子过来,寥寥几句话,说那情之又因私自外出被罚了。
白吟惜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闪过一丝恼意,为了不让情之受罚,她已经给那山庄的主管送了财物,不成想那主管却是一点帐也不买。
旁边的秦洛察觉出她心不在焉,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要去看情之?这个问题困扰了吟惜一整天。他是为了照顾她才私自外出的,是因为她才受罚的,还曾经为了她在庙前跪了三天三夜……这份情意,怎能不让她感动。
太阳西沉的时候,吟惜还是下了狠心,不去罢。
白家已经被人盯上了,而盯上白家的狼到底有多少条,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了情之的安全,她能远离还是远离的好。
想到这儿,她不由心中又是微微一酸,那个那孩子没有等到自己,恐怕又要难过一阵子。
回家用过晚饭,吟惜借着月色坐在亭子里观荷花,小茉拿了条毯子给她盖在上腿,然后讲些她在街里坊间听来的故事给吟惜逗乐。吟惜虽听着,却没怎么入耳,只是愣愣地看着塘中的残荷发呆。
夜风微凉,白荷也渐渐凋零,都说荷花品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可你看,凋零的时候,也不那么白净了呢,皱成一团,怪难看的。
吟惜叹息一声,仰头打量着这个亭子,不过百日前,她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公子李钰。只一季,只是一季啊,就全然物是人非了。
李钰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吟惜自嘲一笑,他本就非柔弱书生,那样的文才武略,去哪里能过得不好?随便娶个媳妇儿,也会比她更清白吧?
他一定会比她幸福多了吧。
人总是在失去后遗憾那错过的瞬间,于她白吟惜,却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如果李钰当初答应了她,后来又将她抛弃的话,她会不会连死的心也有?好在他总算念了一点情,没有利用她的感情达到目的吧。
吟惜坐起来,刚想回房,就听到一阵小跑步声渐进,有仆人来报:“夫人,门外有个公子求见,说叫无涯。”
白吟惜一愣,倒是真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他这次真是要从大门来了自从那日他留了那个扳指下来后,当真没再见过了。本想这段孽情会慢慢沉淀下去,或许到老还能各自怀念,对她或者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吧?
可如今,他又来,想必是对那密旨还不死心。
想起无夜看她时那若有所思的眼神,白吟惜叹了口气,一醉山庄啊一醉山庄,那里哪是什么销魂地,原来是她白吟惜的消魂地。
那么,香惠在里面,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夫人?”那小仆见白吟惜不答,轻唤了一声。
“嗯?”白吟惜回过身来,扬了下手,道,“让他进来。”
月色朦胧,水波荡漾,风儿未眠。
他踏月而来,一袭月牙白的衫子在夜风中轻轻番飞,面若桃花,笑如春风,那般轻轻浅浅,如仙子下凡。那衣衫上缀着仿若天光落下的点点晨星,柔情似水。
白吟惜一直都觉得无牙是在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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