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用了大力气,阿文扶着头,鼻尖流出一点血来。苏荫杭瞧见,忙伸手搀住阿文,劝道:“阿文也不想的,别说这些了,惹得修伯在地下都不开心。”
墨如鸦头开始嗡嗡的叫,周遭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了,或许有人在同她说:“墨氏女,你枉顾天命苟活于世,你坏了天地间的纲常,此间就是你归宿。”
此间?墨如鸦捂着头,明眸里流出泪来,“不,我还没有找到萧醉吟,我不肯走。”
那人说:“萧氏子早已入了轮回道,你找到又如何?”
“我不看他一眼,不得安息。”
惶惶间,那人一叹,叹息声沉重庄严如宝相:“痴儿,你在人间六百余年,为何仍然看不透?”墨如鸦垂泪摇头,那人道:“去罢,莫要后悔。”
墨如鸦病了,半个月之后,她去安宅上工,安葛生穿着合体的西装翘着一条腿坐在客厅里等她,见她来了,笑谈一句:“墨小姐大病一场,似乎更漂亮了,不知墨小姐考虑得如何?”
墨如鸦睁开清亮的眼睛,说了一句:“不要伤害阿文和他爸爸,不知安先生想找什么东西,即使我找不到玉蝴蝶,找到东西也算数的吧?”
“呵”,安葛生从沙发上站起来,定眼瞧着似乎脱胎换骨的墨如鸦,这女子过去装的柔柔弱弱,现在倒是晓得决断了。他拍拍手,笑道:“墨小姐果然是明白人,安某也不曾看错了你。是这样的,玉蝴蝶带走了萧氏国际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书,这转让书是萧家的掌门人萧白留下的一份空白文件。五年前,老头子病逝,将这转让书委托给我,说明由萧家最能干的那一个继承。”
墨如鸦道:“谁能坐稳萧家掌门人的位置,这股权书就转让给谁?”
安葛生夸赞道:“聪明!老爷子育有二子一女,女儿嫁出去,就算不得萧家的人了,那两个儿子如今亦是年事已高,一个在美国疗养院住着,一个在萧氏做挂名总裁。”
如鸦沉默半刻,斟酌道:“这家人子嗣不丰,按理说情况不应复杂才对,不知玉蝴蝶是谁的人,她是谁的人,东西就在哪里。”
闻言,安葛生扬眉看了墨如鸦一眼,复又低头一笑:“玉蝴蝶刚刚宣布息影了,据传要与萧氏国际嫡长孙萧醉吟大婚,婚期定在十月。玉蝴蝶我是知道的,不见兔子不撒网,萧醉吟如果不正式娶她过门,她绝不会拿出东西来。墨小姐,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第5章
墨如鸦喉咙生痛,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安葛生递上一杯咖啡,“英修当年替星河高层的公子顶了罪,星河承认报酬是星河千分之三的股份,股权书就在英修自己手里,如果你们有需要,我随时可以替你们追讨回来。”
修伯给墨如鸦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银行保险柜的东西原先是想留给念初的,既然念初不肯认他这个爸爸,那里头的东西都转赠给竹文,他还交代了,说他日如果念初生活得不好,那就请竹文多帮助她,也算成全了这一世父女的情分。至于墨如鸦,他说他不担心,因为竹文是个好孩子,不会薄待了她。
保险柜里装着的就是星河赌坊千分之三的股份书,此刻安葛生自己跳出来,不知他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墨如鸦点头,道:“那就多谢安先生了。不过星河的股权必然是要作数的,人家既然签了字,也就不会反悔。”
安葛生笑一笑,墨如鸦扬起一双冷清眸子,盯着他道:“玉蝴蝶是萧家大少爷的人,那安先生你呢,你又是谁的人?”
“萧老太爷说了,有能者居之,这百分之五的股权给谁不是一样,为何非要从萧大少爷手里拿出来?不管人家用了什么手段,美人计也好,过墙梯也罢,总归人家是将股权书从你安大状这里弄到手了,既已取之,他就是胜利者。你说,你非要拿回来,安的什么心?”
墨如鸦这一番话说的反常,安葛生也不惊诧,只问她:“星河的股份你们还想不想要了?”
“一码归一码,这和萧氏有什么关系?”
安葛生又笑了,似在笑话墨如鸦有多天真,他说:“星河的大股东就是萧氏,你们想拿星河的东西,也要看萧氏同意不同意。”停了半瞬,他接着道:“萧大公子萧醉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本就有失光彩。再者,玉蝴蝶不问自取视为偷,如果不是关系到萧氏高层,我早就将玉蝴蝶那个蠢妇告到警察署了,还能让她偷了东西后风光大嫁?”
墨如鸦叹一口气,道:“萧大公子和玉蝴蝶在哪里,你希望我怎么做?”
“玉蝴蝶陪着萧大公子在美国探望他父亲,三日后回国,大概会下榻星河旗下的酒店,至于怎么才能把股权书拿回来,就看墨小姐自己了。”安葛生只给出萧家人的行踪,并不要求她如何做。
墨如鸦并不关心萧氏掌门人最后花落谁家的问题,她关心的是萧醉吟这三个字,萧家大公子,是他吗?
安葛生又拿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墨如鸦,“诺,你这三个月的吃穿用度,不够再同我说。”墨如鸦接过,说了声:“多谢。”
阿玉过来送墨如鸦出门,到门口时,阿玉道:“阿墨,我会想你的。”墨如鸦笑笑,拍拍她的手,转身走了。
安葛生长吁一声,又伸了一个懒腰,花厅里头转出一个人来,那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衣袖卷到肘处,伸出修长手指接了一杯咖啡,哼道:“那女人不甚出众,不是大哥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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