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急急解释道:“只是很粗略地打听了一下,没有太多信息,只知道你家里只有你和你爷爷两个人,其他就没了,就连你是被收养的也是听你说才知道的。”
西野盯着他的视线丝毫未松,似乎是在判断他说的话的真假。
“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但也仅限于此,还没有什么深入交往的念头,所以并没有深入打探。真的,我发誓。”
西野把视线收回来,信了他的话,心下放松了一瞬之后是无可抵挡的慌张。他怪异的反应,齐屿会不会看出猫腻,他该怎么解释?
困意和倦怠被扔到九霄云外去,连身体上的疼痛都变得微不可察,西野垂着头,不敢再去看齐屿的眼睛。齐屿仍旧在道歉:“对不起,我向你保证,那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有了和你在一起的想法之后,就算再着急,我也不会再采取任何你亲口告诉我之外的途径。”
西野抓住他话里的字眼,这才抬起头来:“你着急吗?”
齐屿吁出一口气,眉间有着深深的褶皱,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说不着急是假的,虽然说以前的事情早已过去,但西野,我能感觉到,对你而言它没有过去,它仍旧在纠缠着现在,也有可能一直延伸到未来。”
“所以我想和你一起承担起这些,一块儿让它在现在结束,一块儿走向一个干干净净不受它牵绊的未来。”他苦笑了一下,“当然,我也是自私的,也想从你对我的坦诚中,感受到信任。我一直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是分担和扶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谁也别一个人扛。”
西野莫名打了一个寒颤,齐屿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揉着,酸痛重新席卷而来,他脱了力似的躺回床上,却没再以刚才那样亲昵的姿势靠进齐屿的怀里。
齐屿道:“原谅我,可以吗?”
西野闭上了眼睛,太阳x,ue处留下一线晶亮的痕迹。他对那眼泪感到懊恼,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想再作什么掩饰了。
齐屿轻柔地帮他擦掉眼泪:“不原谅也没关系,别直接赶我走,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就行。”
齐屿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毫无原则地向他一次次妥协,往后退了无数步。他有什么错,错的是你啊西野。
西野固执地闭着眼不肯睁开,半天哽咽着开口。
“以前我感到难过的时候,会骂自己不知足,西野你他妈已经够幸运了啊,没有冻死在大街上,有吃有喝有学上,有什么脸感到难过。”
“渐渐地,真的就知足了,不羡慕别人有的东西,也不想要。西守培其实对我很好,他脾气虽然差,却从来没有缺过我什么东西,大学还是他逼着我来上的。”
“如果那个家一直只有我们两个的话,可能比现在好多了,可是不是。在三四年前,那个家里还有第三个人。我恨死他了,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可后来,他死了,我又害怕死了。”
“他并不常回家,有时候一两个月回去一次,有时候大半年,每次回去都是和西守培要钱的。拿到钱就走还好,如果还要在家住两天,我们两个人都过得胆战心惊。他脾气比西守培坏多了,最看不惯的就是我,说是家里光知道吃的一张嘴,不然还能省下一些钱还他的赌债。”
“西守培从来不敢把我俩单独留在一个地方,可能害怕他真的打死我吧。这是多怪的一个家,谁都喜欢就着这个家多说上两句,看着这家里的我可怜上两句,他们怎么那么烦人啊……”
他悠悠地叹了一声,齐屿颤抖着胳膊去抱他,那怀抱太温暖了,仿佛最温柔的春风,让西野闭着眼都有些不敢置信起来。
“后来,他终于死了,却不是死在追债的人手下。他那人,坏透了,想□□一个小孩,结果稀里糊涂最后赔了命。”
“那是一个小男孩,所以,齐屿,”他睁开眼,那两只眼睛像空荡荡的两点烛火,幽幽地有些瘆人,“我爷爷恨极了类似于我们的这种事,他是不会同意的。他一天不同意,我就只能听他的话一天……”
“其实我才是骗子,我没有告诉过你,这种生活是我瞒着西守培偷来的,他发现了,我就要放弃了……”
齐屿抱着他的手收紧,低吼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西野很平静,甚至是木然了:“我没有胡说。”
齐屿平缓了呼吸,态度软下来:“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有什么必要让别人知道?对不对?”
西野微不可察地摇了下头,手摸上齐屿的脸:“现在反而觉得幸亏已经过了十二点,不然就把你的生日给毁了。”他本来没想说那么多的,他知道齐屿一直以来想要他的坦诚,所以他想适当地给予他一些坦诚,让他开心些,没想到最后竟完全失了控。
齐屿抱紧他:“只要你答应我不会放弃,它还是一个很好的生日礼物。”
“我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好不容易碰上你,按理说该担心的不该是你,而是我啊。”西野的视线放到桌子上的信上,“不过我也不怕,你答应了我的,三十岁还要和我一起读信,到时候不能笑话我。”
齐屿不被他带跑,固执地问:“不放弃?”
西野没直接回答:“你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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