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这笔钱开了个餐馆,生意还不错。大厨是个本分人,我对他够意思,他也体谅我。我们俩好了四五年,到底没敌过他家人催着结婚,他就回去了。本来以为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谁知道再也没见着。后来我又开过汽修厂,开过加油站,都赚了。十来年前通过人介绍进了房地产,聘了个挺有眼光的人,你看见了,就是老王,别看他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正经是个有本事的生意人,可惜自己的生意赔了,只能出来给人打工。在他运营下,我的生意就越做越大,也算是我命好吧。”
“商场得意,情场失意。这么多年,我再没遇到过合适的人,只能泡泡吧上上网找个人随便玩玩。在网上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但是离得太远,说是爱,也爱不起来。”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就这么些年,要是遇不到合适的,自己爱自己就行了。江工,奉劝你一句,及时行乐,但是也别太乐观。”
话不投机半句多,阿河跟肖董聊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发现彼此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性取向相同,也不能仅凭这一点就成为朋友。听他讲了这些,对这个人的生活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原来还有些同性恋是这么生活的。于是,阿河知趣地起身告别。肖董拿起手机按了几下,说:“把我撩拨起来又不管了,得再找个人来。”
阿河朝他一笑,表示理解,转身出了房间。尽管肖董说得极其轻松,但是在这样调侃语气下的寥寥几句话,却描述了常人不可能理解的曲折人生。阿河听得出来,他虽然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可这并不是他一开始真正想要的。也许,肖董只是想要跟那位饭馆的大厨厮守终生而已,却因为现实只得相互错过。后来事业上的成功,就算是上天给他的补偿吧。阿河把口袋里正录音的手机拿出来,停止,然后删掉——他怕自己真有个什么万一,特地录的证据。还好,用不上了。
下电梯的时候,正好有个挎着小包带着礼帽打扮得十分妖冶的男孩子走进来,翘着兰花指,不可一世地瞥了阿河一眼。阿河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是肖董刚约的对象,但还是不自觉看了看他,为他的特立独行感到羡慕。世界上的人各种各样,有人勇敢有人懦弱,有人开朗有人内秀,有人喜欢异性有人喜欢同性,有人是大多数,当然有人就成了少数。可是,这个迥异的世界在很多时候,并没有绝对的对错,只要你成为自己就好。
在世上,最让人畏惧的恰恰是通向自己的道路。——赫尔曼 黑塞
到家时已经过了午夜,阿河从二十五楼下电梯,进了家门,玄关的灯开着,拖鞋摆在地垫上。门旁柜上放着一张字条: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哪儿学的这种浪漫。阿河笑笑,脱了外套直接上楼奔卧室。
自从卖掉了线圈厂到潘小姐那里上班,除了最开始接手的那些日子忙的不可开交,沈郁翔就再没有自己办厂的那份心了,像个普通的上班族那样过上了朝九晚六的规律生活,就好像在给他妈妈打工,经营的根本不是自家产业。所以现在他们的状态跟以前完全反了过来,翔比阿河闲多了。
推开卧室门,翔正仰面躺着,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情况下,阿河都会蹑手蹑脚地去洗漱上床,以免吵醒他,但是今天他很想跟他说说话。阿河走到床边俯下身来,对着沈郁翔的嘴稳准狠地亲了下去,翔马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阿河,咂咂嘴笑:“喝酒了?”
“嗯。”
“庆功宴?拿下那单子了?”
“我厉害吧?”
“厉害!来,庆祝一下!”翔闭上眼睛朝阿河撅起嘴。
阿河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翔跟虫子一样在床上鼓秋了几下,不满地哼哼着把脸埋到另一边。
“跟你说啊,甲方的老板也是个gay。”
“呦呵?缘分呐。”翔闭着眼睛咕哝。
“签完单子,他约我去酒店。”
翔身体一僵,还是没动弹:“老不要脸的,肯定是想占便宜。”
阿河见他丝毫没有危机意识,抛出了杀手锏:“所以我才刚从酒店回来啊。”
沈郁翔嗖地坐了起来,看到阿河正眯着眼睛,挑着一边嘴角坏笑,满脸j,i,an计得逞的样子,气得要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 ”
翔翻身把阿河从地上薅起来扔到床上,整个人骑了上去:“你个小不要脸的,你还真去啊!”
“去啦!打我呀!”阿河用手支巴着翔,脸上仍带着那副坏笑挑衅。
沈郁翔气急败坏地朝着阿河的脖子俯下嘴去:“我闻闻有没有留下他的臭味……”说着就是一阵啃咬。他们之间在这方面对彼此的信任度极高,而且,阿河说得这么明白,肯定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错了我错了!救命啊!强 ……j,i,an啦……”阿河拼死抵抗。
两人打闹了好一阵,累得动不了了,才都气喘吁吁地躺到床上平静下来。阿河原原本本地把今天的事情给翔讲了一遍。
“唉,他也够惨的。”翔感概。
“有什么惨的?坐拥金山,也不缺爱人。”
“搁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物质上富有了,好像就没什么缺憾了。但是我觉得他那观念就不对。”在对性与爱的理解上,阿河跟翔出奇一致,所以才能这么多年都过得这么和谐。
“没什么对不对的,也没什么惨不惨的。他喜欢过那样的日子,不也挺好的。”
“他真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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