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想起那个在琉璃宫的床上病恹恹的长公主。
司马云隼虽极少见到长公主生病,但从琉璃宫的宫女和嬷嬷们的闲言碎语中,他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说这个长公主幼时曾经大病一场,好像是受了惊吓,此后每每受惊,就是一场大病,为此陛下不知道责骂了太医们多少回,怪他们学艺不精。
那日在断情山庄,她大概是被火药爆炸的声音吓到了吧,将她送回皇宫的路上,她几乎把自己的衣袖都扯破了,长长的指甲几乎将柔嫩的掌心掐出血来。太医赶到琉璃宫的时候,她已经恍恍惚惚,入了夜就昏迷不醒……
按着胸口,司马云隼忍不住皱眉。
这种心痛的感觉令他很不安。
日光渐渐西斜,落日的余晖铺洒在他的身上,褐衣的男子额前垂下了一缕黑发,被微风吹拂着飘飞不止,偶尔散开来遮住了那张落寞的容颜。正如三小姐独孤云雀所形容,司马云隼的脸庞就像是用石头刻出来的,轮廓分明,英气逼人。
但是也容易让人望而却步。
不过有那么一个人,从来都不怕他的,即使偶尔被他逼得气急败坏,也很快就能反败为胜,逼得司马云隼更加沉默寡言——因为她是被宠坏的长公主,所以她肆无忌惮。
可惜,并非人人都如她那般,妄想称心如意,而且真的能够做到称心如意。
很快便入了夜,没有月光的阴沉的夜晚,只有风掠过湖面,带来轻微的呼啸。看不到湖面上的一切,趁着大厅那里挂起的红灯笼的光亮,司马云隼看到丫鬟仆人们一bō_bō走向厨房所在的方向,才想起到了晚饭的时间。
没过多久,小妹一路小跑着过来,推开听月楼小院大门,欢快地喊了一声:“六哥,吃饭啦!”
司马云隼一张脸上才有了少许温情——听到小妹稚气未脱的声音,没有人愿意板着一张脸给她看。
“嗯。”应了一声,顺手抓起放在身侧的长剑,翻身从房顶跃下,身手轻盈矫健。
“哇!”皇甫云汐瞪着一双杏眼,钦佩万分地拍手,“六哥好厉害!”
厉害?他不谦虚地自以为,的确是不错的。只是也不够好罢了,倘若能有大哥一半的身手,那小贼也不至于在断情山庄猖狂了好几天。
吃晚饭的时候,被三姐一把扯住,几乎是痛哭流涕地请求他今晚一定要抓到那个“混蛋”,大哥听得不耐烦,吼了一声让她闭嘴,三姐暴跳如雷,还是小妹哀求了好久她才没跟大哥吵起来。司马云隼心中叹气,有些愧疚。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那小贼若再来,一定要逮到他才行,否则他哪还有颜面见三姐?
稍晚些的时候,断情山庄大多人都入睡了,常常都是白日休息夜晚巡逻的护院侍卫们被骆云歌安排在各处,司马云隼再次坐回听月楼的楼顶。
夜空里黑漆漆的一片,有些月光还好,没有月光,纵使院中都亮着灯笼,终究还是朦胧了一些。司马云隼静静待了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忽地想起来,以往在长公主的琉璃宫,他也常常如此——独自坐在房顶,看着远方发呆。长公主也常常爬到房顶上,坐在他身边,逗他笑,欺负他。
怎么总是想到她呢?司马云隼有些心烦。
然而摇头试图甩走脑海里那张妖艳的脸之时,眼角瞥见了一团黑影!
唰。轻轻拔出长剑,司马云隼如轻风般掠过七弟出尘轩的房顶,直奔二哥的暗香居——这小贼,莫不是看中了二哥房中收藏的那些价值连□□贵草药?!
可恶,偷金窃银也就罢了,敢打九妹的那些救命药,他不想活了吗?!
心中想着,手中长剑便递向了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已落在暗香居房顶上的黑衣人忽地转过了身,司马云隼顿时呆住——然而,本来离长剑的剑尖还有些距离的那个黑衣人,因为这么一转身,竟把自己送到了剑尖上!
长公主!
那张脸,妖艳夺目,还带着戏谑的笑意……只不过,此时却慢慢地变为惊愕和抽搐。
“唔……”面前的女子腿一软,捂着肩头,身子便往下坠落。
“长公主!”司马云隼惊呼一声,纵身飞了出去,探出双臂抱住了那个颤抖不止的身子,旋身落地。
她睁着一双跟四弟可以媲美的凤眼,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然而捂着肩头的手指都颤抖得令人心慌。腥热的血从指缝中滴滴答答地落下,司马云隼衣襟上沾染了不少。
“呵……司马……司马六少……你这是,这是恨透了我,恨不得我死……”
“不是!不是!你……你怎样?”
“痛……很痛啊……”
望着那个痛得眼泪都蓄满了眼眶的少女,司马云隼右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落地。长公主疲软的身子滑进了他的怀中,她又如不久前那般,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
有温热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衣衫,不知是她的血还是她的泪:“司马……很痛啊……”
“对不起……”他嗓音都走了调。
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长公主挣扎着抬起头,费力睁开眼,看着他,弯起嘴角笑了:“咳……我没事,不会……不会死……”
司马云隼恨不得将自己右手砍下!
怎么会那么大意!怎么会对这个身影这般陌生!她最喜欢的就是鬼鬼祟祟地耍人,自己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她这样恶作剧之时的背影,竟然认不出来!
远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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