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帮我一次么,早前在章府你明明……”
所幸燕麒来得很快,只轻飘飘的一眼,便叫章雅宁熄了所有声音,变得乖巧且柔顺。
那样快的转变速度,直让容青妧都忍不住暗叹,同时也让她愈发坚定,在这孩子落地之前她和章雅宁能不见就不见。一个人在绝望之中能变得有多疯狂,没有比她更清楚的。她可不想再被章雅宁当作垫背或者踏脚石拉下去。
“大公子,小夫人离临盆不远,万事都得小心着点。这理事堂又是内外院汇聚,人多混杂的地方,若有人不小心冲撞了夫人,那便是青妧的罪过了。青妧一直觉得,事后再如何惩处,都不比事前防范来得好,大公子以为呢?这最后几天,可不能马虎了。”容青妧欠身行礼,缓缓道出想法。
燕麒闻言偏头朝章雅宁望去一眼,而后道:“容院台所言极是,后面这些日子,我自会派人小心照看着。”
容青妧扬笑,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在燕麒带着章雅宁离去时,后者在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微微发白的脸色,柔弱且无辜的眼神,困惑、委屈、不解、控诉,还有最为惹眼的渴求……
那含了太多,容青妧看得分明,也曾有冲动再去帮她一次,只是每每她都会让自己去回想张嬷嬷死时的情景。那时,章雅宁的面上又是怎样的神色?
十日后,章雅宁诞下一子,期间虽有波折,但最终母子平安。
家主燕锦为其取名为泽,交由大夫人慕惜之抚养。
长孙燕泽落地恰也是临近秋收的日子,家主为示喜意,不仅广铺粥铺,还另行免了燕府所有地界内一年的赋税。
可就在这百姓相贺的喜庆日子里,燕麟却抱着刚满月不久的长孙出现在容青妧面前。
“你带着他,今夜就走。”燕麟道,面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容青妧满心不解地接过孩子,更是禁不住地担心:“是出什么事了么?大夫人他们呢?”
“燕府北上,势在必行。我爹这次是豁出去了,不留任何退路,用尽手上所有力量去攻最后那座城。若此行失败,这个孩子就是燕府最后保存的根基。我的人先送你们去甫阳,谢氏会接应你们,那之后也是由他们安排。谢氏和薄氏都会相助的,别怕。”
容青妧听了心底的困惑却是更多,但燕麟根本不给她出声的机会。
“章雅宁会和你们一起走,可这个孩子,由你抚养,别让章雅宁和他太过亲近。这是大哥的亲笔书信,里面都是他的意思。”
容青妧腾出一手去接那信,急着问道:“那大夫人呢?”
“大哥会带着慕惜之一起走。我们需要慕府的兵马,说白了,是需要慕府的兵马去送死,用他们的尸体阻挡聂氏渔翁得利。而慕府不会轻易妥协,就需要慕惜之从中斡旋。”燕麟简短地解释道,又从身后叫来司音和辛月,“让她们跟着你。沿途所需要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看好孩子,更看好章雅宁,绝不能叫聂氏的人发现你们的踪迹。”
而这时,已有人赶了马车过来。
容青妧被燕麟半举半抱地送上马车,突然来这么一遭,她的心慌得不行。
将孩子交给辛月,她转身就拉住燕麟的袖子:“为何这样急?为何……就不能再等等?章家那里才过……”
她担忧的声音忽被他截断。
他仰头捧住她的脸颊,靠过来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容青妧忍不住俯身朝他靠去,一吻毕,他贴着她的额低道:“出其不意,对你们才最安全。若是顺利,我会亲自去接你,届时……再送你一份大礼。”
她还想再问,可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松了手,后退几步对车夫吩咐道:“走。”
马车乍然行进,容青妧险些被站稳,还是被司音抓住才没摔下去。
她抓着车厢探身回头望去,然而燕麟早已转身,身影再也不见。
她失神地退回到车厢里,满腹疑问。
他们是打算具体何时北上?一旦他们北上,而她和章雅宁又走了,燕府里余下的人该如何自处?
最重要的是,他为何此前从未和她提过一句?这样攸关生死的大事,他竟然只在最后一刻才告诉她,松手得又是那样干脆,他就真的没有一点不舍么?
“小夫人现在在哪里?”容青妧不愿再想下去,便转而问道。
抱着孩子的辛月道:“大公子给小夫人喂了药,正在后面的马车里昏睡。”
容青妧看着孩子,又想起燕麟特意嘱咐的事,不由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这一路,她和章雅宁真能友好相处?
第38章牵制
纵然不满燕麟这样近乎于突袭的举措,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就不能只是在这里伤春悲秋。
她对燕麒的笔墨看得不多,可对于他的字形风骨还是能认出,这封信,确实是出自燕麒的手笔,而信里的意思,也的确是如燕麟所说的那般。
她们暂避的这期间,将孩子交由她来照顾,章雅宁可看不可碰。不同于燕麟的是,燕麒在信中并未提及若北上失败之后的打算。
容青妧收起信,一时间心底复杂万千。再看着睡在辛月怀里对一切浑然不知的婴孩,她就更觉茫然。
此番北上,短时间能结束得了么?更关键的是,若败了,燕麟他们还能活么?
“姑娘,夜色还深,不如先休息了吧。待抵达甫阳,还有好一段行程呢。”辛月低声劝道。
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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