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陈韫玉大概知道了,她不怕的,她怕什么,北吴兵败,她被迫和亲,长公主不喜她,唯一喜欢她的是端贵妃,可皇上却把她许给了他,可自己这个未来夫婿心里有人不说,竟还对她冷言冷语,简直没有比这更差的处境了……
既是这样,他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既然幸福无望,那她就干脆来个鱼死网破,既然回国无望,那干脆将大陈搅个天翻地覆,是不是这样?
对二皇子,她可以托人告诉他,说她原本心仪于他,却不料天公不美,她却被许给了一个胆小懦弱的世子……能让端贵妃执念至此,乃至于在家宴上都念念不忘,不难想像这位皇子对佳人的青睐;对于太子,她能修书给他,对他说,你虽是太子可远在应天,这些事情和你隔着的又岂止是区区千里,除了太子之名,二皇子哪一样都比你有优势……
她想让大陈从内部瓦解,四分五裂,想让大陈毁在自己人手里,是不是这样?
陈韫玉相信,现在的她,是有这份胆量的,正如现在的自己,也被逼上了绝路,突然他有些后悔当初拒绝的太过果断,现在看起来,他们是另一种层面上的盟友,还好,也不是太晚,摸了摸手里的信鸽他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既然这两国间的水已经混了,那就由他再添一笔,索性将这小雨搅成翻天大浪……
雁迟,你等着我。
放走手里的信鸽,他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走了。
夜终究是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起来打起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脸)
第69章 大逆不道
十月初,距离婚期还有五天,礼部的人已经来过几次,公主府的门槛都快叫他们踏平,屋子正中间的案上放着几身大红喜服,都是宫人们叫他来试尺寸的,陈韫玉仅仅瞥了一眼后就再也没有理会。
十月初二,陈韫玉被请进了宫,宫人们来来去去,在他身上套上厚重的世子礼服,腰佩玉佩,头带冠冕,笨重的几乎挪不动脚,他全程毫无怨言,甚至对周遭宫人都以礼相待。
十月初三黑云遮天蔽日,昏暗如夜,陈韫玉一袭青衣,站在窗前神色如常,心道: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想不到老天爷也是好事之徒,竟也知道要打仗了。
这天夜里,京城里小童哭声震天,闷热异常,呼吸间都是s-hi热的朝气,连着好几家都彻夜燃着烛火,照着这股不祥之气入了京。
“报!”
马蹄声从北方一直蔓延到京城,在人们正在酣眠时,宫门突然大开,于是这位j-i,ng疲力尽的信使就被放了进去,是夜大内皇宫内灯火长明,亮如白昼,有只穿了一只袜子的大臣扶着乌纱帽颠簸着进宫。
“你是说北吴反了?”倚在龙椅上的景帝终于坐直身体,竟还有些不适应,望着被连夜叫进宫来的大臣难以置信的反问。
“他为什么反,凭什么反?”他似乎气急,连问了两句废话。
大臣们各个低着头不吭声,均是一副唯恐触怒龙颜的谨慎样子。
“说话啊,都哑巴了么,早前都干什么去了,这个时候都打到我们边境了才说他们反了,派去打探的人呢,不是才给我回报说北吴公主一切正常,与诸位皇子世子关系融洽么,这就是你们说的融洽?融洽到背后捅我们刀子?”景帝气急,连着将众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蒋长平抹着额头站出来道:“皇上息怒,现在首要的是平乱,边境百姓几经波折,现在定然苦不堪言,还望陛下早做定夺,还百姓一个安身之处,还我大陈一个安宁。”
闻言景帝的气果然消了几分,压着怒气直奔主题道:“李卿家,你来说说,此次派谁应战合适?”
兵部尚书李密之思索半晌道:“世子是否还在长公主府住着?”
“不妥!”想都没想,这个主意就被景帝拒绝了,“韫玉大婚在即,这个时候出兵不妥。”
“臣以为,以现下这种情况,这门婚事已经做不得数。”李密之悄然抬头望了他一眼。
景帝皱眉,似在思索,道:“就没有其他人选了么?”
诸位大陈面面相觑,脑中皆是一片空白,突然景帝心中冒出一个人影,头发半白的周士谋在朝堂上大乎“老臣知罪”的场景就出现在他脑中……
“这个时候若是爱卿还在,该有多好……”
蒋长平站的靠前,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而李密之则是脸色微变,道:“世子才大败北吴而归,余威犹在,已是最佳人选。”
景帝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道:“敢问爱卿,满朝文武,你可还找得出第二位人选?”
李密之顿时跪地告罪道:“微臣知罪,是臣治下不严,这才导致朝中无将才可用……”
“罢了……此次行军,你也去把,不剿灭北吴,你就别回来,懂了么?”
“皇上……”李密之有些错愕,抬头望向景帝。
“启禀皇上,李大人近日正在着手c,ao办训教三军的事宜,这个时候若是离了李大人,恐怕不妥。”督查院右副都御史王中勤出列说道。
“不妥?有何不妥?我看都是被惯的,一个两个除了缩在军中之外再无旁的建树,除了能在围区猎几只兔子外还能干什么,这还离不得李爱卿了是么!”景帝背着手面容微怒,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微臣并非此意!”
“都别说了,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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