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办啊?”黛螺淡淡地问。
“我不知道,黛螺,你教我。”樱草低着头,手指一圈圈绕着辫梢:“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也不敢问。平生没这么胆怯过,在他面前,说不出口。如果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是吧?他对我很好,不能再好了。或许爱情就是这样,要天长日久,水到渠成,等我们再长大一点,慢慢地,彼此就明白了。”
天长日久,水到渠成?黛螺瞧着樱草的脸,阳光下白得透明,略带着一点晕晕的红,眼神清澈透亮,和她这席心事一样,单纯得像个孩子。爱情,哪有天长日久水到渠成这回事?人心最纤弱最易变的情感,没有血缘维系,没有契约保障,日新月异,一去千里,比滔滔奔流的江水,更加地难以追回。傻丫头,你就这样等下去吧,知不知道夜长梦多这句话,见没见到广盛楼门口拥塞着高呼靳老板的人群,你怎能预料到明天他的心会在谁的手里?
“你说得对,不要急,两心相悦,自然相知。”黛螺点着头。
“你呢,你怎么样?”樱草笑mī_mī望向黛螺,做着鬼脸:“和你的那个他,相悦相知了没有?”
黛螺的心中,咚咚咚起了一阵乱锤,一瞬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她的那个他?
是她的吗?
黛螺自己,还说不太准。
如果能够重新选择,回到那个昏暗夜晚,还会不会答应焦德利一起去吃宵夜?人生事,永无回头机会,心乱如麻的黛螺,不愿意去想那些。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能控制啊……在餐厅里还彬彬有礼,令她怦然心动的焦德利,送她回家的路上,便毫不客气地搂上她的肩。她向后闪躲,但是小小轿车里能有多大空间,焦德利稍一侧身,就又把她拉回来。
“别动,他听见了。”
他附在她耳边,低声笑着,扬了扬下巴,指向正在前座开车的司机。
他的身上,浓烈的烟气,酒气,一张脸比平素更加苍白,显得两道眉分外地浓密、漆黑。他也是个英俊的男人哪,知情识趣,会哄人开心,出手之大方,是连家门豪富的黛螺都无法想象的,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吃饭喝酒,全点菜单上最贵最好的,眼都不眨一下。出来进去,有擦得黑亮的轿车接送,司机穿着笔挺的制服,目不斜视,毕恭毕敬地为黛螺开车门。
如果能和这样的男人厮守终身,也是很幸福的呀。黛螺想着,不由得就不再那么坚决地挣扎。再说了,答应和他去吃宵夜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吗?内心深处,早就隐隐接受了吧。如今在这夜色笼罩之下,仅有他们两人的轿车后座,先前喝的那几杯洋酒,全都化做醺醺之意,燃烧着黛螺的心,让她回应身边这个男人的吻……
轿车开到英华女中门口,停下来,但是焦德利没有放开黛螺,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车子立刻又启动了,向前开了一段,沿着学校围墙,拐进一个幽静的胡同,停在墙下。黛螺半醉半醒地推开焦德利,望了望窗外:
“在这里下车?”
“急什么呢。”焦德利笑道。
前座的司机,一声不吭地开门下车,关好车门,自己走到远处胡同口,靠在路灯下,摸出香烟吸起来。
“他这是做什么?”黛螺有点焦急:“马上九点了吧,校门关了我就回不去了。”
她起身要拉开车门,却被焦德利一把抱住,压在门边。他搂紧她,狂热地吻住她的嘴唇,手在黑暗中熟练地探索她的身体。黛螺又惊又怕,又觉浑身酥软,丝毫提不起气力去抗拒,直到焦德利扯开她的裙带……
“焦公子!”她似乎从一个迷离的幻境中猛然清醒过来,向后一缩,拼命护住自己。
“怎么?”焦德利笑了一声。
“您……”黛螺望着焦德利,他的脸一半藏在车厢阴影里,一半映在车窗射进的月光下,黑白如此分明,眼睛里亮闪闪的全是yù_wàng的光。黛螺背后,一墙之隔,就是学校宿舍,已是就寝时间了,女学生们全在宿舍里,隐约有阵阵说笑传来,清脆的,纯真的,无忧无虑的,让车厢里衣衫不整的黛螺分外觉得羞耻。她努力地掩掩裙角,盖住□□的腿,这裙子还是她刚刚做的,料子、花式,都是精心挑选的,原本是为了穿给靳天青看……想到靳天青,她酒意翻涌的心里略微清醒过来,登时变得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是你不要我,才逼我成这样!
眼前这个男人,是粗暴了点,但他是爱我的呀。
“您……您得许我一个将来……”黛螺瑟缩地说完,瞄着焦德利的神情。
焦德利的两道黑眉,忽然完全地拧在一起,笑容消逝得干干净净,脸色阴冷得仿佛结了霜一般。他一把抓过黛螺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低声道:
“你知不知道跟我讨价还价的人,是什么下场?”
到了此时此刻,黛螺的酒彻底醒了。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还不认识这位焦公子,不知道他殷勤的笑容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一颗什么样的心。一念之差,竟至如此,别说将来,连现在都没有了,黛螺想要喊叫,但是被焦德利目光中的杀气逼迫得,全身颤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焦德利又笑了,慢慢说道:
“有没有将来,要看你听不听话。”
他掀起她的裙子,将她按倒在车后座上。……
“黛螺,黛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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