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紧,月凌波沉着脸看向他,非常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继续,我撑得住。”
“上月十四,还是在秦大人家,记得是刑部尚书的嫡长女司马如茵,那位姑娘倒是非常健谈,我们一见如故,聊了很多关于琴棋书画的事情,后来司马姑娘说希望有机会能亲眼看到我作画,我当即便答应了,为司马姑娘作画一张……”
“停——”月凌波终于坐不住了,连瓜子都没办法让她冷静下来了,这位司马姑娘她也知道,年初因为出水痘没处理好留下些许疤痕,虽然可以用胭脂水粉稍作掩盖,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痕迹来。
这样的姑娘鼓足勇气希望皇城著名的才子又是相亲对象的人给自己作画,自然是存着对方会无视自己脸上缺陷的心思,但是这人……月凌波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定会专门把人家的缺陷重点描绘出来!
“不,这个你应该听下去。”左君白的声音似乎是今日最认真的时候,“绘画对左某来说是抒发心意之途,当日有感而作画并非是在讽刺司马姑娘,只是在我心中她虽容貌不算完美,但心性善良又温柔,这样的姑娘不该为流言所惑,希望她能走出阴霾真正开怀,因此那幅画的背景是冲上云端的飞鸟……”
只可惜一门心思在自己脸上的司马如茵未能看懂,看到画的那一刻便以为自己没了机会。
“就是说,你其实对这位司马姑娘很有好感?”唏嘘过后,月凌波总算想抓住了一个重点,正要高兴,却忽然想起这位司马姑娘就在上月月底与太子亲弟隆郡王定下婚约,据说还是隆郡王力排众议坚持要娶进门的。
“司马姑娘人虽好,但通过那幅画的事便可知,左某并非她良配。”左君白端起茶碗晃了晃已经凉透了的茶,“月姑娘,左某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太认真,但也是真心想找个能心意相通白头到老的女子,此事……”
他将茶碗稍微往前端了下向她示意,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就托付给月姑娘了。”
说得轻巧……月凌波垮下脸,殊不知,世上最难的条件便是一个“心意相通”。
☆、媒场如官场
尽管大金国当局一片繁荣昌盛,但边关也偶尔会有些骚动,镇守边关的将领自然不能离开驻守地太久。
六月刚过,定国公一家每年规定入京的期限便到了,身为新嫁娘的湛嫣然自然也要跟着离开,临行前夫妻二人还专门来月家向月凌波道谢,彼时月凌波正将脑袋埋在月夫人的那一堆名录里忙的不可开交,也没注意那两口子说了什么,直到她终于找到了合适与左君白说亲的对象,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来。
“刚才谁来了?”
“小姐,是表小姐和闵公子。”伊人端着一碗汤来到书案前,“表小姐说她明天就要离开皇城了。”
“哦。”走就走呗。
“小姐,表小姐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又是边关,会不会很辛苦?”伊人担忧地问。
“辛苦也是她自己选的路。”凌波在选好的名录上添加了几笔,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不过湛嫣然是可以拿爱当饭吃的女人,这点苦算什么。”
语气似乎都有些嘲讽了,伊人怪异地眨眨眼。
“小姐,虽然你经常说你和表小姐并不亲,但上回韩公子的事小姐挺上心的,还有这回表小姐的婚事,小姐费了多少心啊,奴婢就知道小姐和夫人一样,是刀子嘴豆腐心。”
“嗤,就你那点脑子懂什么?”月凌波头也没抬地哼了声,“咱们家养的那只小狼犬我也挺讨厌的,但它上回被隔壁街的小子砸伤,我不是照样去收拾了那小子?”
“小姐怎么能拿表小姐和狼犬比?”伊人呆呆地望着她。
“都一样,自己人当然得自己护着了。”月凌波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
月凌波和湛嫣然感情算不得很好,虽然两家离得不远,但一个是官家千金另一个却是媒婆的女儿,就算旁人不说,凌波也知道湛家的大门并不欢迎她这样的人——虽然她本人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但说到底湛嫣然和她并不是一路人。
当然,熟知她们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月凌波嘴硬的自说自话而已,而此时的月凌波也完全不知道,在自家表姐口中,她已经成为了“善良勇敢聪明睿智可爱又善解人意”等各种美好词汇的代名词,也成功地让那位眼神都带着杀气的表姐夫灌下了好几口闷醋。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要在皇城内找到家世与左君白相当又年龄相当的姑娘,原本就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尤其在左君白一个月内相亲八次均失败的名声传开以后,下一个相亲对象自然要慎重再慎重。
“小姐,内阁大学士的女儿安琼华,不是上个月刚被退亲了吗?”伊人瞥见她手中的名录,小脸上满是困惑,“这样左公子也愿意吗?”
“安琼华被退婚那是因为文旻脑子有病,不过退了也好,没得耽误好姑娘。”
文旻正是文婵娟的嫡亲弟弟,年岁和文婵娟差不多,心性比其姐还要傲慢,作为太师唯一的孙子自然也是自小被宠着长大。原本他和安琼华的婚事也算上门当户对,但那位少爷偏就觉得是别人高攀了他,据说一次在街头相遇时出言羞辱了安琼华,那位姑娘为免家里得罪太师,又实在不想委屈自己嫁给这种人,所以才自请被退婚。
对外的说法是文旻不要安琼华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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