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快下班时,舒曼例行下班前的病房巡视工作,看见一位三十多岁、十分英武的男士正抱着欢欢逗她玩,她以为是欢欢的父亲,就走过去想跟他交代一下欢欢的病情。
舒曼先问了一句:“你是欢欢爸爸吧?”那人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向舒曼,似乎天雷勾动了地火,舒曼不由得身体一震,天哪,怎么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他和舒曼梦中淑芬的丈夫曲焕章简直是一模一样!舒曼心里陡然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惋惜自己现在才遇到他,他已经做了欢欢的父亲,但她很快理智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又问了一句“你是欢欢爸爸吗?”
那个男人也用奇怪的表情打量了舒曼一番,仿佛刚从梦里被叫醒一般站起来,礼貌地说道:“舒大夫,你好,我不是欢欢的爸爸,是跟她骨髓配型成功的人。”
“奥,是这样啊,”舒曼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主动伸出手去:“你好,你怎么知道我是舒大夫?”
那位男士指了指舒曼的胸牌,舒曼笑了,觉得自己真是被他电到了,竟然问了这么可笑的问题。那位男士也笑了,握了握舒曼的手说:“你好,我是高致远。”他的手又大又热乎,像极了曲焕章的手。
这时,何桂芬风风火火地提着一大包东西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劲向高致远道谢,她说:“真是太谢谢你了,高处长,你给我家欢欢捐献造血干细胞不说,还给我们捐款,又帮我了这么多的忙,我在这省城里呀,是两眼一抹黑,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真是多亏了你呀。”又对舒曼说:“欢欢的爸爸也是这个病没的,我就孩子这么一个指望了,你们多费心吧,我这里先谢谢你们了。我家欢欢虽说命苦,遇到高处长这样的好人,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我们那天转院过来,也是高处长去县医院接的我们,要不我一个弱女子带着个病孩子,唉……”何桂芬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高致远连忙安慰她说:“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但在这么多骨髓捐献者中,欢欢偏偏和我的骨髓配型成功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吧,我就帮忙帮到底了。”何桂芬转悲为喜,抹着眼角一个劲说:“我们遇到好人了,遇到好人了。”
舒曼感到纳闷,因为按照国际惯例,骨髓捐献者和患者在骨髓移植的一年内不准见面,主要是为了保护捐献者,因为骨髓移植手术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七十五,万一失败了,有的患者家属就会追到捐献者那里去,要求再次捐献,再次骨髓移植的意义并不大,这样,就会给捐献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高致远捐献的是干细胞,也应该遵守这个规定呀,难道骨髓库的工作人员没有告知高致远吗?不行,我得问问他,想到这里,舒曼对高致远说:“高先生,请到我们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高致远听了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顺从地跟舒曼来到医生办公室。
舒曼给高致远让了坐,又给他倒了一杯她经常喝的安溪铁观音,高致远客气的道了谢。舒曼这才向他询问起刚才心中的疑问。
高致远说:“这不怨骨髓库的工作人员,是在我再三的请求下,工作人员才向我介绍了接受者的一些情况,说是一个贫困的单身母亲,从一个偏远的县医院进行了很多次的化疗,没有任何效果,这次来省城做干细胞移植,手术费用大多是从亲戚们那里借来的。我很同情她们,就告诉工作人员,我可以再给这孩子捐一部分款,而且她们来这里治病这段时间,我可以负责免费接送。工作人员又再三问我,不怕事后被纠缠吗?我说我不怕,就是真心想帮助这对苦命的母女。工作人员说这是好人好事,值得提倡,就向骨髓库的领导做了汇报,领导破例把何桂芬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还说要找电视台、报社采访我。我说采访就免了,非要采访我就不捐献了,结果骨髓库的领导这才作罢。我联系上何桂芬之后,就到她们当地的医院把她们了接过来,事情大体就是这样子的。”
“原来是这样,高先生,你可真是个好人啊,现在象你这样的好人真是太少了。”舒曼由衷地感叹道,高致远的形象瞬间在她心目中高大起来。
高致远谦虚地说:“我倒不是非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好人,就是想弥补自己心中的一个遗憾罢了。”
舒曼没有再问他有什么遗憾,毕竟初次见面,不能问的太多。她拿出一本患者家属登记簿,煞有介事地说:“高先生,请你登记一下吧,我看欢欢妈被孩子的病折磨得颠三倒四的,不如这样吧,欢欢有什么事情,我也和你沟通一下。”
高致远连想都没想,拿起签字笔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单位、联系方式。舒曼赶紧拿过来看了看:高致远,省信息产业厅,后面是他的手机号码。
舒曼如获至宝地收起登记簿,笑着说:“好了,高先生,以后欢欢的事情,我可能经常会找你沟通,你不会烦吧。”
高致远笑道:“不会的,欢欢既然遇到了我,我就不会袖手旁观的,有事尽管找我,舒大夫,你也到下班时间了,我不打扰了,再见。”说完,健步走出办公室,望着他的背影,舒曼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担心,惊喜的是在茫茫人海中,终于遇到梦寐以求的那个人,担心的是,高致远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么优秀的男人到了这个年纪,怎么可能不成家呢?如果他真的成了家,她舒曼是绝对不会做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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