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恶人都已经做了,再送回去多亏啊!而且说不定白恒现在已经发现她不见了,送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他才没那么蠢!
可是……她还在哭。
要不然,把她叫醒好了!
叫醒就跑,任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也不管!
反正屋子里设了结界她出不去,一天两天也饿不死,他只要赶紧通知老大来把人领走就万事大吉。
这样,可以吧?
这边蓝猎还在抓耳挠腮地纠结,那边白清梧已经施施然醒来。
只不过她眼神迷茫,目光无焦地落在半空,眼泪还在惯性地往外流——显然是还沉浸在梦里不能自拔。
等蓝猎终于意识到白清梧醒了的时候,大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过去。
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他俯下身,手在白清梧眼前晃了又晃。
“喂!”
“喂!!回魂了!!”
“喂!!!你还好吧?!!”
白清梧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有些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四周,然后,轻轻地,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第一次被无视得如此彻底的蓝猎感到十分挫败。
他直起身子,抱着胳膊,冷冷地俯视她,说:“喂!白清梧!看不见老子还是怎么的!”
白清梧从床上坐起来,终于抬眸看他,但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打量了一会儿屋子后,又抱住膝盖,开始发呆。
蓝猎愣了。
不该是这样啊……难道,她不该声嘶力竭地质问他——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然后求他把她送回去么?
这么平静是怎么个意思?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啊?
她这个样子,让他这个做恶人的感觉很是挫败啊!
这种感觉,很不男人,很不好。
看来,他有必要提醒提醒她现在的处境了!
“白清梧!”
白清梧抬眼看他。
蓝猎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莫名其妙地就在这目光中崩塌了。
跟个女人计较……
很不男人,很不好。
于是他硬生生咽下那口气,好言好语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吗?”
白清梧:“不是魔族军营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蓝猎有点闹心。
白清梧点头:“有。”
蓝猎眼前一亮,盯着她的目光格外真诚:“什么?”
“我饿了,有吃的么?”
蓝猎绝倒。
蓝猎走后,白清梧抱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脑海中又浮现出梦里的画面。
那无边的曼珠沙华,那个红袍男人……
她的右手食指中指曲着,无意识地一下一下凌空轻轻敲着。某一刻突然顿了一下,她的嘴里轻而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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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千铘便派人来“接”白清梧了。
到了魔宫之后,她依旧被安排在栖梧宫,吃穿用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只是一直到过去了半个多月,她都没有见到千铘的面,这让她多少有点意外。
她原本以为,他会质问她,或者羞辱她……可是没有,他甚至不愿意见她。
其实她很不能理解。
明明背信弃义的是他,该生气的是她,可现在他倒好意思跟她生起气来了。
这算什么?
白清梧坐在花园里,捏着一根青草,百无聊赖地掐着玩。
不知道三哥现在怎么样了。
发现她被蓝猎抓走之后,他一定很担心吧?
找个机会,她该跟他报个平安。
真该死!在这个鬼地方,什么消息也不知道!
白清梧丢开草叶,站起身,望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凡人所谓的“冷宫”么?
被关在宫殿里,与世隔绝,一点一点老去,最后归于尘土。
对一个女人来说,真是再残忍不过。
这样可不行。
既然他不肯来找她,那么,她就找他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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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泛黑。
时值傍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空旷的宫殿里,凄风冷雨从大开的窗户灌入,吹起层层鲛纱,看起来格外冷清。
骨瘦如柴的王后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微微凹陷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君王步履踉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王后,痛而不能自已,竟不得言语。
若此时有画师将这一幕画下来,倒是别有一番苦情的意味。
而事实却是——
千铘看了白清梧半晌,冷冷道:“我已经来了,你准备一直这样躺着么?”
白清梧睁开眼,翻身坐起,看着千铘,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一直在赌。”
千铘嘲讽道:“赌赢了,开心么?”
“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
“身份不同,待遇自然也不同。”
“呵,那我现在是什么身份?”白清梧自嘲地笑笑,“失宠的魔后?还是,战俘?”
千铘微微皱眉:“你又是上吊又是服毒的,千方百计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还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你想懂过么?想懂,自然就会懂的。”
千铘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像是想从她眼里读出什么。然后,他移开目光。
“你怎么知道我没想过?白清梧,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无情。”
“哈,我无情?”白清梧几乎是乐了,“喂,千铘,公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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