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被慕笛看在眼里,慕笛噔时脸通红。
还是琉璃体贴,怕慕笛尴尬,找了个话题聊道:“小姐可知?方才听魏原说皇上今日要去牢中料理太子和先帝的皇后呢。”
慕笛心下一惊,脑中飞速想了个点子——去太后宫中。一来慕笛又回到宫中是得去请安的,而来若是宫中有什么消息,也好及时打听。
琉璃并未见慕笛在思索,又道:“太子若是死了,他的拥护者们也该死心了吧?”
慕笛这才明白她是想探探陈王的情况,拍了拍她的手道:“都是我不好,倒给疏忽了。待会儿我们一同去太后宫中,最迟下午见着皇上我就给你问问陈王什么时候回来,嗯?”
她很欣慰地跪下去道:“多谢小姐。”
进的太后宫中,却见郅非还跪在太后窗前,太后脸色差极了,身体也很弱,却依旧支持着对郅非说道:“他终究是你二哥,你只将他贬为庶人,永世不许进京不就得了?为了皇位兄弟残杀是会被世人唾骂的!”
郅非在太后面前还是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只是语气却依旧坚定,道:“二哥害死额娘的时候却并未想过朕是他三弟。他杀了额娘,掠走皇位,甚至曾经差点抢走慕笛,皇祖奶,你叫朕如何能放过他。怪只怪他贪念太重,早知如此,他悔不悔当初的一念之差?”
郅非说完站起来就走,一回头看到慕笛站在门口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太后仰头叹息道:“先帝,这真是造孽呀,造孽呀!”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慕笛忙过去扶住她。
太后仍支撑着身子对慕笛说道:“慕笛,哀家不要紧,你快去天牢,一定不能叫郅非杀了太子啊。”
慕笛垂下眸子道:“太后,如今这些事我也管不得。”
“你说的话郅非会听的,那好歹是他二哥啊。”太后又重复道。
慕笛虽觉得太后眼见自己亲孙子自相残杀是很可怜,但是此刻却也不能只顺着她,只道:“可是这个所谓的二哥却曾一次次地设计要郅非的命,郅非如今身上的两道疤痕都是拜太子所赐。他们之间的冤恨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开解的?”
慕笛一想到上次差点被太子强迫,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意中说了些叫太后更伤心的话。
慕笛跪下道:“太后,请您注意自己的身子,慕笛若没事就来陪您,只是事关太子和郅非的恩怨,慕笛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我此刻可以去天牢,安稳郅非给太子一个体面的死法就是了。”
太后绝望地闭上眼睛,无力地抬手叫慕笛退下。
天牢中的每个人周身都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太子和皇后分隔两间,如今都已是披头散发,面色萎黄。
郅非背对慕笛站着,挺直的身板在那身黑色朝服的衬托下更显清冷。
他冷冷地说道:“二哥,很久没有这样唤你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皇祖奶将我们搂在膝前,说我们哥俩的个性像极了。”
太子只是瘫坐在地上,双目空洞,并没有任何反应。郅非接着道:“就是因为像,所以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你要追求的我也要追求。比如说父皇的宠爱,皇位,慕笛。父皇的宠爱,皇位,我都可以让,可是我不知道要忍让到什么时候你才罢手。自你欲强对慕笛无礼,你明知道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就知道忍到头了。”
郅非一字一字地说着,听不出任何的感情,皇后已在一旁轻轻地啜泣。郅非突然向右转过身,面对着皇后说道:“是你,你夺走额娘的。今天朕要用一样的方法,在你儿子面前,让他也常常失去额娘是什么滋味,然后让他用以后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做着同样的一个噩梦。”
他对太子说话时用了“我”,对皇后说话却是用了“朕”。
说着他一摆手,旁边的公公端上了一个小杯子。皇后一面抓着自己脏兮兮的裙子,一面往墙角缩,哭喊道:“不要,你额娘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对先帝有怨言,被废居冷宫,忧郁而死的。”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慕笛从没见郅非这么凄厉地笑过,他道:“那是别人以为的,你这个真正的凶手怎么有底气说出这个理由?”他眼中射出一道狠狠的目光,像是要剜下皇后的肉来。
“你们还要骗朕到什么时候?朕十岁那年的十二月十八,朕永远忘不了这个日子。你端着一杯鸩酒到冷宫中,按着额娘的头强行给她灌下,整个宫殿里都回荡着额娘的惨叫,朕真不敢相信那是额娘发出来的声音,也不敢相信那是朕亲耳听到的。额娘去的时候那么悲惨,朕今天要用同样的方式附加到你身上。”
什么?慕笛一直以为郅非的母亲庆妃是遭谗言所害后郁郁而终,难道,竟是这样被人强行灌下的毒酒?慕笛看着郅非的侧影,忽然好心疼他,他终究是怎么熬过这十年的,夜夜在失去额娘的心痛里挨到天亮?
可是,既然当时庆妃在冷宫,郅非是如何亲眼所见?
皇后也问出了这个问题,郅非冷笑一声,道:“天意!朕正巧那天偷溜进冷宫看望额娘,你进来之前额娘怕朕也遭连累,将朕使劲塞进柜子中,并绑住朕的手脚,封住朕的口不叫朕出声。可朕从柜子的缝隙中看到了这一切,眼睁睁看着这场暴行的实施,而无能为力。”郅非的双手抵在牢门上,骨节被握得咯吱咯吱响。
他一下松了牢门,对身后两人说道:“去吧。”
那两人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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