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前痛哭:“我的儿……”
韩老爷瞪着双眼,从生涩的喉咙中挤了两个字:“报应……”他痛苦道,“娘,这是报应……”
韩老太太猛地一震,眼泪活生生断在了眼眶里:“这……这……”
“报应啊……”
韩有功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外面,传入谢放耳中。他目光一冷,几乎盯破这墙壁。
这种人也会将未知的病归结为报应?
他顿觉可笑。
只是他现在一点都不希望韩有功死,他就这样死了,那他进韩府所做的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韩有功并没有亲眼看见韩家颓败,没有看见邵家人亲手摧毁他所夺走的一切,怎么能就这么让他死了?
谢放提步往宋大夫走的方向走,几乎没多久就追上了背影落寞的宋大夫。他将他喊停,疾步走到他面前,说道:“宋大夫真要走?”
宋大夫点点头:“管家要跟我践行?”
“谢放只是想到了一件事,但老爷多疑,所以如果宋大夫若信,也的确如此,还请宋大夫不要外传,说是我所说。”
谢放深知宋大夫的为人,虽然爱念叨,可只要提及秘密的事,都会守口如瓶。
宋大夫皱眉说道:“你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是答应你的。你想说什么?”
“兴许老爷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
宋大夫淡声:“我也怀疑过,也用过银针,可并没有发现,所以绝对不是,只是什么未知的恶疾。”
“可是如果毒入骨髓,单凭一支银针,也探不出来。”
宋大夫此时才提起精神来,他低眉细想这句话,忽然觉得十分有可能,几乎是灵光一闪,拔腿就回药房,去拿了几味药,亲自煎熬,拿了去给韩有功服用。
韩有功刚喝完这解毒的药,就哗啦吐了一地黑血,吓得老太太就要让人拖他出去打死。可吐着吐着,韩有功忽然吐出鲜血来。那一口一口的黑血吐完,他便觉得有了力气。
宋大夫见了此情此景,感慨道:“果真是中毒了。”
满屋子的人都惊了一惊,韩光更是眼中有怒意:“是谁下的毒?”
“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毒入了骨髓,可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韩老爷强撑着床沿,看着地上的黑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狰狞。
原来不是报应,是有人在害他。是啊,佛祖怎么敢对他动手,他恶如恶鬼,谁敢动他!
他瞧了一眼屋里的人,辨不出谁是鬼,谁是妖,可既然解了毒,他的命就算是救回来了。不急,他有这个耐心,将那条要吃他的鱼钓出来。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因韩有功差点丧命一事,府里也没了过年的气氛,就连谢放原定要和阿卯出去看烟花的事,都耽搁了。
不过韩有功解毒后,人的确精神了些,老太太也才有心思去让厨房弄年夜饭。
等年夜饭吃完,已经是戌时。
韩有功夜里去了琴姨娘那待着,琴姨娘也不敢念叨他了,说了些关心的话,就要伺候他睡下。
韩有功说道:“你去拿纸笔来。”
“夜深了,老爷这是费什么神,还要写东西。”
“我要留份遗嘱。”
琴姨娘一顿:“老爷大病已去,留什么遗嘱,晦气。”
“我怎会怕晦气。”佛祖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小小的晦气。他天生命硬,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惧怕。韩老爷冷笑,接过纸笔,一字一句写着。
琴姨娘没有偷瞧,埋头在一旁揪帕子,想看,但还是忍住了。等了三刻,他才终于停笔,直接拿了给她瞧。琴姨娘颇为意外,但又怕他反悔,忙拿了来瞧。
这遗嘱上说,韩老爷身故后,将家财留给韩光,但需善待大夫人大少爷,还有姨娘们孩子们,否则族中长老有权管制这些家产,再重新均分。她心下欢喜,一页一页看着,全是对他们母子有利的,甚是欣喜,近来受的委屈也全都消失了。
直到她看到最后一张,才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这……”
韩老爷脸色淡漠,说道:“这个也照办。”
琴姨娘怔了怔,手不由抖了抖。
只因这张遗嘱上,提了一件事——待他归去后,柳莺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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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点再多灯火,都显得阴冷,从韩家出来,阿卯竟觉外头更暖和。她披着厚实披风,将小暖炉抱在怀中,时而瞧瞧旁边的俊气男子,问道:“你冷不冷,我的小炉子借你。”
谢放笑笑:“不冷。”
他的确不冷,跟阿卯一起,是不会冷的。
阿卯去触他的手,这一碰就道:“这样冷,我的炉子借你抱抱。”
谢放唯有接过,这小小炉子,像还有阿卯的体温,连炉顶都是暖和的。
“你说,到底是谁给韩老爷下的毒?”阿卯想不出谁会这么痛恨韩老爷,“虽然府里的人都很奇怪,心眼多,可是杀韩老爷这种事,他们应当不会做的。我起先怀疑二老爷,但想到二老爷好吃懒做,而且还有少爷们在,就觉得不可能。”
“不是韩有焕。”谢放说道,“当年邵家的家产都被韩有功一人独吞,可韩有焕从来都不提这件事,他更享受取之不竭的钱。韩有功经商有道,只要他一天不死,韩有焕就有用之不尽的钱,何必费心思去抢夺迟早会用完的家产。”
“那到底会是谁。”
谢放见她拧眉沉思,笑道:“别想了,还没用饭,该饿了,想吃什么?”
“倒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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