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摘下面具,卸下心房,安心地信任他,依靠他。以前给她的冷漠伤害,难道再不能弥补?
他让过程碧岚,在主位坐下,手在袖子下紧握成拳。程碧岚躲避他的目光,垂下眼睫:“有件事,妾身想禀告王爷。”
“什么事?”
“今天早上,有人在井中发现了焱儿的尸体。”
苏长晔目光一凛:“翩翩的贴身丫环。”
“意柔轩的丫鬟们说,焱儿死之前受到了林侧妃的训斥。”
苏长晔眉头一皱:“翩翩是娇蛮了一些,可也不至于--”
程碧岚顿了一下,又说道:“今早,我让管家去看了焱儿的尸体,他说,焱儿的颈部,有一道浅浅的勒痕。”
苏长晔霍地站起来,在花厅里来回踱步:“不可能,翩翩身子一贯娇弱,没有这样的气力,虽然爱使小性儿,心底还是善良的,她断不会做出这样恨毒的事。”
程碧岚抬眸,眼波微澜,又迅速恢复平静:“妾身并没有说是林侧妃所为。”苏长晔脚步一顿,她继续说道,“妾身只是将知道的事如实禀告王爷,其余的事情,留给王爷判断。既然王爷认为此事与林侧妃无关,那就无关罢。左右妾身已经安抚好焱儿的家人,这事儿就这么揭过罢。”
苏长晔嘴唇动了两下,程碧岚转身道:“妾身有些乏了,王爷去看林侧妃罢,她也受了惊吓,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苏长晔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纤细,又那么孤绝。他们之间只有两臂的距离,他却一步也迈不出去。良久,他叹了口气,举步离开。
程碧岚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闭上了双眸。是她痴心妄想了,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林翩翩。
苏长晔皱着眉头来到意柔轩,林翩翩已经醒了,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泪光点点,娇弱无依。看到苏长晔,她整个人都亮了。
晔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苏长晔侧身坐于床畔:“翩翩,好些了吗?”
林翩翩露齿一笑:“只要你来看我,我就都好了。”
“焱儿的死,和你有关么?”
林翩翩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一朵凋零的花:“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苏长晔望进她湿漉漉的眼底,心里一拧:“翩翩,你别多想,我只是问问。”
林翩翩扭过头去:“你要是不怀疑,就不会来问我。是,我昨晚是训斥了焱儿,可是我没想到她一时想不开投了井。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害她?”
苏长晔握住她抖着的手,轻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疑心。我认识的翩翩是温柔善良的女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要是恼我,就当我今天没来过罢。”
林翩翩抓住他滑下去的衣角,眼里有脆弱的请求:“晔哥哥,你不留下来陪我?”
苏长晔温言道:“我还有些公事,你好好休息。”
他轻轻扯出衣角,她再去抓,却只握住了虚无的空气。他像一阵来去自如的风,消失在她眼前。她抿着唇,紧紧攥住心口。
一灯如豆,苏长晔将边防军报放下,揉了揉眉心。一个时辰了,军报上的字在他眼前漂浮,却进不到他眼里。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繁星出神。
大婚的时候,无数宾客庆贺他得享齐人之福,他如今只觉得疲惫不已。一直以为,心里的那一个人是翩翩,却始终无法与她走到最终的那一步。心里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会宠爱她,怜惜她,却不能再进一步。
程碧岚,这个被他娶来应付皇命的女人,猝不及防地闯进了他心里。是从什么时候被她吸引呢?也许是她坐在秋千上流泪的时候,也许是看见那封休书的时候,也许是在踏沙节寻找她的时候。
这个平日里永远端庄大体的女人,竟然有一日会鼓起勇气,抛弃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一想到这,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于是,他在找回她的那个晚上,强行占有了她,她彻底成了他的人,再也走不了了。
然后,幸福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她再次穿起华丽的衣裳,化起得体不失艳丽的妆容,与他相敬如宾。明明害怕,却一直忍受着他的靠近。只有缱绻浓处,才会流露出真实情绪。
他冷酷一笑,手按在肩上。
那里有一个很深的牙印,这些天都没有消下去,可见那天晚上她是恨极了他。可他就喜欢折腾她,一点点地撕扯掉她伪装的面具,把她从一层层的束缚中剥离出来。无论是身还是心,他要最真实的她。
恨如何,怨又如何。要他放手,看着她淡然离开,他办不到,也不想办到。他宁愿将她绑在身边,纵然不爱,也要陪着他,死了,也会葬在他身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谁比谁幸运,谁又比谁可怜。
花影横斜处,有人披着星光,含笑走来。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柔纯净,像是被一阵清风荡涤开来。
“夏侯?”
夏侯逸叹道:“这么些年了,听你叫大师兄的次数,屈指可数啊。”
苏长晔嗤道:“少来,论岁数,我还比你大一些。”
夏侯逸道:“总归是我比你先入门。”
苏长晔道:“诗浇那丫头还是师父从小养大的呢,怎不见你叫她师姐。”
夏侯逸笑容一滞,捧起茶盏喝了一口,道:“这雨前茶不错。”
苏长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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