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开始是采访的惯常套路么?”
她笑:“蒋总好实在。我只是随口一问。不过,采访本来就是一种闲聊,只不过是比一般的闲聊多了几分目的性罢了。”
他点头应和:“事事都有目的性。”
她便问:“那么蒋总破例接受这次采访的目的性又是什么呢?”
他坦诚道:“为了跟得上时代的新变化吧。我父亲那一代许多人对媒体有固化的认知,对媒体的正面作用认识不足,有些人甚至跟媒体势同水火。现下的企业如果想进一步发展,离不开媒体的助力。”
她又问:“那么怎么选上了我们家做独家专访呢?”
他目光微敛,似笑非笑道:“任老师的专业挖掘能力令我十分佩服。”
她摆手笑道:“别叫老师,叫我小任或者任冰就好,任记者也行。专业不敢当,我只是凑巧一直跟美胜那条线罢了。”
他从善如流:“那么,任记者对于美胜股权回归的事怎么看呢?”
还能怎么看?有钱人家的那点猫腻呗。康胜男要么就是你继妹,要么就是你小妈呗。任清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不可能这样说,她一本正经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并不了解,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才会在发布会上问出了那个问题。”
蒋至诚目光灼灼:“我父亲的布局和考量我并不十分了解。但我们是商人,首要的考虑是谋利,投资美胜这几年,我们的回报基本已经收回。不过,这次既然做的是我的专访,我希望不要出现太多我父亲的影子。”
任清略一思忖,心下了然,理解地点头道:“蒋总放心,我有分寸。”继而又笑:“我们做媒体的,也十分需要同企业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蒋至诚目带赞许:“任记者果然是个明白人。”
接下来的采访进行得异常顺利。
蒋至诚虽谈不上有问必答,但拒绝回答的问题和拒绝时的态度却更能突显出他的教养。任清暗叹,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果然在格局和教养上超人一等。
采访结束,蒋至诚面带歉意道:“本来应该请任记者吃个饭的,可惜早有安排,只能改天了。”
上位者的客套话不能当真,但也不能不认真。任清眼泪流转,半真半假道:“无功不受禄,等稿子出来了如果蒋总满意再请我也不迟。我也能更心安。”
蒋至诚郑重道:“我期待着。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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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最近过得有些恍然。
边回忆采访现场边写稿本就平常,但她一想起现场,总是先想到蒋至诚的俊脸。她喝咖啡时会下意识得不去加奶和糖,采访其他人时会暗暗同蒋至诚做比较。这状态分明又回到了她刚做记者之时。
不!比那时更甚。她居然在男朋友伏在她身上喘息大动时,在脑海中勾勒起蒋至诚的模样来。
这也怪不得她,她暗道。年少多金、能力过人、风度翩翩、谈吐不凡,再加上令人过目难忘的颜值,不心动就不是正常女人了吧?她这还算是克制的呢,助理们见到蒋至诚照片时的反应才叫夸张。
灰姑娘的故事只能是童话,做人还是现实一点好。她收回思绪,才意识到男朋友已经结束了,正趴在她身上牛喘,粘腻腻的,夹油带汗地贴着她,令她生出几分腻歪。她推推他,示意他起身。他哼哼了两声,大大咧咧的一个抽身,带得她很不舒服。
“去洗个澡再睡。”她说。
“嗯。”他自鼻腔发出声音,纹丝不动。
她又推了推他。
“别闹。歇会儿。”他说。
歇会儿、歇会儿,他永远都在歇会儿。做事不积极,生活没目标,小富即安,自得其乐。可是除了他家全力供给他的这套小房子,他同“富”也是相差甚远。
任清略有些烦躁,干脆狠狠推起了他。
他翻身而起,她刚松了口气,他却把她压到了身底。
“真是要命。”他嘟囔着,开始了他的“三板斧”。
“你起来,我不想做了。”她有些急了,奋力推着他,嚷嚷起来。
他有些意外,但仍收住了手脚,翻了个身,抱怨道:“要也是你,不要也是你,真难搞。”
她白了他一眼,带了些怒气:“谁要了?”
他见她真的恼了,也赔了几分耐心,似分辩又似讨好道:“看你一直不在状态嘛,想着你可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我这也是想让你舒服嘛。”
她没好气道:“真想让我舒服你就好好工作,让我少担点压力啊。”
他反问:“我怎么不好好工作了?每□□九晚五,不迟到不早退,唯唯诺诺、踏踏实实。比那些晃悠着打酱油的不知道好出多少来。”
夏虫不可语冰。她叹了口气,不想跟他多说。
他见她不语,又凑了上来,赔笑着问:“我妈又来电话了,问咱俩啥时候结婚。她岁数大了,咱们再不结婚,她给咱们带孩子都费劲了。”
结婚?怎么敢结?生孩子?怎么敢生?养孩子可不是过家家,要考虑的现实问题太多,她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在这座城市扎了根,不想让她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何况,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生了孩子也是她一个人的事。他图个尽孝、图个一时之乐,她却不想加重自己的负担、被拖住了向前的脚步。
她皱眉道:“等稳定了再说吧。”
他不认同:“房子现成的,咱俩的工作也都是稳稳当当的,有什么不稳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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