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爱笑那还到好。偏偏是这麽个主掌天下的人儿,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嘴角挑起一抹浸著春华的笑,让谁人看了,能不怦然心动?
伺候皇上不少年了,每次看到皇上这番犹如初见般的笑容,齐歌总要叹竟是时间恍惚了自己。
这会儿子,皇上又在笑什麽?
纪连晟确实在笑。
不过并不是笑自己无可更改的命运,而是在笑太後拼了老命也要自己纳娶男妃的坚持。
虽然这是大梁国最古老的习俗和传统,但他自觉并不会喜欢男人。
偏偏太後又是只为了壮大子嗣而让他纳娶男妃,这真是强皇帝所难,分毫不假。
若这从部落里选来的男妃体格都如几位弟弟那般强健,就朕这副身子骨儿,倒是怎样宠幸的了?
想到这里,纪连晟更想笑。
规规整整的治理天下,安抚民心,他行。
强行将一个男子压在身下,收服他的身心,不知为何却觉得比当皇帝都难。
更何况,纪连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缺少什麽。
妃子,他有。子嗣,两位皇子,六位公主,他也有。
唯一没有什麽?
想到这里,纪连晟顿下了脚步。
抬起头看著远处透亮的云彩,清风徐徐。
对,刻骨铭心的爱。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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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处理完府上接连发生的事情,纪连翰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身心疲惫过。
但更让他感到不安的,却是从宫中送出的一纸诏令。
显然最近府上发生了什麽,事无巨细都原原本本的传到了宫中。有些事情即使皇兄无意顾及,那还有每日吃饱喝足只等剔牙消遣八卦消息的太後和妃子们。
古往今来,在这一点上,女人乐此不疲的j-i,ng力总是令人赞叹!
等纪连翰站在昭耘殿,当今皇上的书房门前,心中的忐忑才渐渐压抑住了一点儿。
殿中很是清静,并没有听到太後和其他妃嫔交谈的身声音。也对,这里是皇上的书房,并非後宫的内殿,若只是兄弟两人谈谈事情就好办多了。
等待之间,纪连翰轻轻抚著腰间的佩玉。看著殿中远远的灯火有些出神。
齐歌站在门口伺候著,静看著璋王这副模样,心里倒是猜出了几分。最近王府中的传言他不是没有听过,只是皇上到底挂念著兄弟,皇上也最不喜身边之人太过是非,因而怎样也都压抑著。
可是眼下面前的璋王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太好,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是应证了齐歌先前的猜测。
王府中接连的死去子嗣,这些年也是听到过的。相比这和乐融融的後宫,怎麽想都觉得凄零了几分。尤其是今日下午还看著小皇子们欢快学步的样子,更是让齐歌感慨不已。
要说这皇宫大内才原本该是个牢笼般的地方,禁锢著朝朝代代不可脱生的冤魂,在浩瀚无垠的夜里游荡著一股幽凉寒冷的风影,本该是太监管事们最习以为常的氛围。可为何现在看来,这种感觉倒想是飘去了王府,而在这里,却是一片暖洋洋的干净。
齐歌微微抬起眼,瞅了一眼长燕宫的方向。二十年多年了,那儿的冤魂当真走了吧……
“宣──璋王觐见──”
心下正想著,殿中忽然传来小太监的一声。齐歌甩过拂尘,高高掀起金色绣线的门帘,满脸堆笑的道:“王爷……请!”
纪连翰没有犹豫,撩开袍摆,大步跨了进去。
这件事,里面的人儿总会知道,罢了。
昭耘殿是大梁皇城内最典雅的殿堂之一,六十多年前曾被天火烧过一次,大火蔓延到了周围的几处殿堂,未料想修葺之後,虽是大费周章,也却独独有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有人说这美感来源於殿内的那一块长长的净玉墙。据记载自从那年遭过火後,敬长帝便派人在这昭耘殿内筑起了一面长长的玉石照壁,名曰净玉墙。殿顶因而留下了一处天窗,凡是有光时,那光便可以从天窗斜打在净玉墙上,光泽四溢。无论是除魔或是消灾,从那之後这皇宫内,到也平平安安的过了几十年。
纪连晟喜欢这里,年少继位後便将书房搬到了这昭耘殿。
“臣弟参见皇上”
此刻净玉墙上映著纪连翰修长健硕的身影。
纪连晟松下了手中攥著的书本,淡淡的一笑,抬手道:“起来吧。”
他们兄弟二人这些日子倒也觉得似有几分生疏。
纪连翰点头一诺,便在椅中坐下。看著面前的皇兄。
只见纪连晟穿著一身十分轻便的金色长衫,腰间松散的系一条宝蓝色缎带,清俊的面容看起来气色不错。
“皇兄传我来……”
纪连翰开口便道。想必是关於府上这些日子出的事情,既然如此就不如开门见山吧。
“怎麽这麽心急?”
纪连晟看看纪连翰脸上的表情不是十分自然,心中也有了大概。
失去子嗣自然算是极痛之事,但更重要的是,哥舒宝珍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实在是让纪连晟都觉得不安和愤怒。
纪连翰心情不佳,自然也就不想回皇上。
两人正是一阵沈默间,齐歌端著热茶走了进来。到了儿,放好了茶盘,送上擦手的热巾,走到纪连晟耳旁低低说了几句。
纪连晟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
见纪连翰无意自己道来,纪连晟终於开口道:“府上的事情你认为还能瞒皇兄多久?”
“皇兄指的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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