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正准备进店铺的陈兆轩打了个照面。
“白小姐,真巧!”陈兆轩客气道。
“是很巧。”白蝶菲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两人客气得明显生分。
自从上次在许老爷面前“开诚布公”,两人从此都在刻意远着对方,都在刻意避嫌!
今天,是两人都在为一个月后许公馆大娶大嫁准备——一个是挑选礼物;一个是应老爷之令专门置办物品。竟然在同一家店铺门前邂逅。
即使邂逅,也是形同陌路。双方客气打个招呼,就要擦肩而过。
“白小姐——”陈兆轩突然回头叫住她。
白蝶菲回头,客气问:“轩少爷有事吗?”
陈兆轩示意她看一个方向,道:“那边是顾家大小姐,好像遇到了麻烦。白小姐,你不去看一下吗?”
白蝶菲一眼望去,果然是顾唯妍,从地上爬起,捡起一个半散落的大包袱,抬头面对坐在一辆马车上的几名姑娘。
几个姑娘面对顾唯妍,居高临下,又说又笑,神情间尽是奚落。
白蝶菲秀眉一拧,当即道:“马车上诸人,不正是昔日跟随在顾唯妍身边的诸女伴吗?当初她们在顾大小姐面前,个个阿谀奉承,也着实得了不少好处。可如今,顾家失势,她们对待顾唯妍的态度,竟然变得如此!”
“哎哟,这不是顾大小姐吗?老六你真是的,下车不长眼,撞到人家顾大小姐,还不快快道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刚刚拎着包袱从地上爬起的顾唯妍抬头,见两匹马儿拉的马车上,坐着五六个姑娘,个个遍身锦绣且又穿金戴玉的,正是平日里“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众女伴。
刚刚说话阴阳怪气的女子,一张脸生得肥肥白白,还戴着一对黄金镶石榴红宝石耳坠——正是当日顾大小姐在顾公馆张口闭口“姨太太”后随手“赠予”之物。
自从顾家失势,这帮女伴再没现身,仿佛集体消失,没一个跑来见她顾唯妍。
到如今,街头邂逅,见她们几个都是舒舒服服坐在马车上,皮笑肉不笑看着自己。
顾唯妍怒视诸人,未及开口,就见几个女伴相视一笑,又有人喝斥车夫:
“不道歉,小心顾大小姐叫来几个保镖,把你这个鲁莽车夫当马儿来用鞭子抽!”
“咦,不对啊,没看到顾家保镖或下人啊,顾大小姐怎么今天一个人上街,被人无礼冒犯了,可找谁来为我们大小姐出气呀。”
“哎哟,虽说我们顾大小姐身边没有下人,可看看……看看手中还拿着下人的包袱呢,这包袱皮、这包袱皮里的棉袍,这在以前的顾公馆,可是有点体面的下人也根本不穿的。顾大小姐真是屈尊绛贵,把个体面点的下人都不肯穿的一包袱破衣裳,拿在手里不放,却又何必呢,岂不有失我们大小姐身份?”
“老六,你在旁边真没眼色!还不快把有失我们大小姐身份的破烂包袱,拿去丢掉!”
……
众女七嘴八舌,又说又笑,干脆又去命令车夫。车夫果然上前,仗着身高力大,劈手就从顾唯妍手里夺下包袱,重重地丢在了路边泥坑里。
前两天刚刚下了雨,马路边长长的泥坑,都明显冒着臭气!
已经有不少路人上前围观。
白蝶菲亦随诸多路人走得近了,已听清楚诸女伴刚刚对顾唯妍的奚落嘲讽,又见她们行为如此,当真动了气,开口就道:
“这帮卑鄙小人,见你得势了,就争先恐后把你捧上天;见你失势了,就又争先恐后地把你踩成脚下的泥!卑鄙,无耻至极!”
她的声音不低,前面多名看热闹的路人纷纷回头看向她。
白蝶菲不理会,却听得身后陈兆轩的声音:“想帮顾大小姐出口恶气吗?”
她回头看他,道:“这帮无耻的蠢姑娘,着实应该得到点教训。只是除了打人之外,你有什么法子吗?”
陈兆轩:“我陈兆轩怎么会动手打女人呢。你想哪里去了。总而言之,等着看热闹!”
他说着,转身就走了,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
顾唯妍眼看着两件崭新棉袍被丢到臭水污泥里,气得脸都白了,回头看马车上众女,张口就道:“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你们这帮贱/人,个个都这般忘恩负义!”
她们这些年,从她顾家大小姐手里得到过多少好处?到如今,见她落势了,不说报她的恩,反而跑来这般欺辱她!
“哎哟,大小姐又发脾气了,竟然骂我们是贱人!”一个女子,苦着脸回头冲同伴说。
“我们是贱人,人家大小姐又是什么贵人了?捧着这么下贱的包袱都不肯丢掉,岂不比那些寻常下人女佣都不如?岂不比许多的下人,更下贱?”
“还‘墙倒众人推’呢。哦,对了,想起来了,顾家不行了,以前只以为是没势了,现在看来,压根就是没钱了!我们还以为顾大小姐是不顾身份拿着破衣裳,为顾大小姐身份着想,好心让人帮她扔掉这一包袱破衣裳。可如今看来,堂堂顾家大小姐,分明是穷到要穿以前的顾公馆下人都不肖于穿的布衣裳!真正是——凤凰落地不如鸡!可怜呀可怜!”
“现在境况这么可怜,那一包袱衣裳让我们扔掉,可真的是我们的不是了。也罢,看大小姐现在变得这么可怜,就帮她一把!”
那个长着一张肥白脸的胖女伴,取下耳下那对黄金镶红宝石耳坠,扬手就扔在顾唯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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