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薛瓷,又问道:“若我为了国公府,把你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你该怎么办呢?”
薛瓷咬了咬嘴唇,下意识又把帕子从袖子里面抽了出来,几乎是无意识地在手指间绞动着……她艰难道:“若是太太看好的,想来就算是老头子……也会有可取之处吧……?”
裴氏听着这话,倒是一笑,道:“你倒是对我十分信赖?国公府的后院里头,那些姨娘们,还有你的庶出兄弟姐妹,可都没有这么信赖过我的。”
薛瓷一听这话,也知道前头裴氏说的不过是试探,于是稳了稳心神,道:“既然太太说过了要给女儿相看亲事,我便全听太太的。”
裴氏伸手拍了拍薛瓷的胳膊,轻叹了一声,道:“有些道理你自己明白,既然到了正院,陪在我身边了,只要不生了那不该有的想法,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我明白的,太太。”薛瓷这样答道,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有几分泪意。
裴氏又道:“国公府家大业大,如你所说,我当然会从国公府的利益出发,来给你找一门亲事,但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让你感到难受。”
薛瓷点了头,道:“太太的意思,我懂的。”
裴氏勾了勾嘴角,道:“罢了,快中午了,不说这些事情,你陪着我用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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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午饭,裴氏去处理家中的事情,薛瓷无事可做,便回去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莲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哭哭啼啼地跑到了薛瓷的跟前。
看到薛瓷,莲月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一样跪在了地上,哽噎道:“姑娘为什么不让我在身边伺候了?我跟了姑娘这么多年,还比不过一个才刚从太太身边过来的碧草吗?姑娘这样一味迎合太太,难道就不怕太太压根儿就是要姑娘去死吗?姑娘为何这样凉薄?”
薛瓷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门外,只见外面并没有过往的下人。
这边莲月哭得更加大声,她嚎啕道:“从前多少事情都是我为着姑娘打点,从前在六艳院,多少事情都是我为了姑娘生生挡下来,若非这样,姑娘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姑娘为什么连半点体面也不给我,凭什么让碧草做了大丫鬟,而我却不能继续跟在姑娘身边了?”
薛瓷静默了一会儿,看着莲月这样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得心生烦躁。
虽然莲月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她从前并不曾怀疑过莲月对自己的忠心。她能理解莲月的粗俗,莲月的口不择言,莲月的不识大体,她能包容莲月的种种缺陷,因为她知道莲月对自己的忠心不用怀疑,这么多年在六艳院,如果不是还有莲月在她身边陪伴,她或许无法在国公府的后院中坚持到现在。
只是今时今日,看到莲月这样哭得涕泪横流的样子,她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诚然,莲月十分忠心,这一点毋庸置疑,可除却忠心之外呢?
薛瓷以手扶额,等到莲月哭声渐渐变小了,才道:“那么,你想要怎么样呢?”
莲月愣了一下,并没有想到薛瓷会这样问,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看着薛瓷,仰着脸,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姑娘不为我主持公道吗?”
薛瓷低头看向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碧草让你做二等丫鬟还是三等丫头的活了?”
“没有……”莲月目光闪烁了起来。
“给你降了月例?”薛瓷又问。
“也……也没有。”莲月低了头。
“那你让我主持什么公道?”薛瓷忽然觉得好笑。
莲月低着头嘟哝道:“我就想在姑娘身边伺候。”
薛瓷听着这话,忽然又觉得有些心酸。她轻叹了一声,道:“碧草之前是在太太身边伺候,懂得的事情也多,你这段时间多多跟着碧草学习,将来才好在我身边伺候,对不对?”
莲月抿了抿嘴唇,不吭声。
薛瓷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了。
花了些心思把莲月给劝了起来,又好声好气地让她自去休息,又允诺了她以后让她也和碧草一起在自己身边伺候,然后薛瓷才沉沉叹了口气,坐在了窗下,已经无心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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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一过,天气热得更快了。
薛瓷搬到了正院之后,倒是与裴氏相处融洽。她原本就会察言观色,再加上裴氏也并不难相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容易相处——这样有心讨好之下,她偶尔也会壮着胆子喊裴氏一声母亲,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倒是让后院的姨太太们都咬碎了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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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既然应下了薛瓷的亲事,便也很快张罗了起来。
不多时便找准了一家正好适合薛瓷的,乃是奉议郎崔循家中庶子。
这崔循并不是什么大官,这从六品上的奉议郎名头还是仰赖祖上荣光才被太后赐下的,正经的官职还要更低一些,乃是从八品上左拾遗。
裴氏倒是也没避着薛瓷,等到这亲事已经有了眉目的时候,便让她过来,把选择了这个崔家的原因说了个清楚明白。
“崔氏乃是大姓,这个崔循没什么本事,但是祖上有荣光,背后还有个庞大的家族,所以不可小瞧。”裴氏看着薛瓷,不急不缓地说着,还一边打量着薛瓷的神色,“我们国公府说出去当然是风光无限,又是国公,又是骠骑大将军,听起来我们家是比崔家高了不少,这倒也是好处,去了他们家,就算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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