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逼着太后娘娘当众就范呢。只是,他能把皇帝支使得这么任劳任怨,这甥舅二人,背后一定是谈了些什么交易。
“舅舅能耐,朕仰仗他治国安邦呢。他的事情,朕自然是要帮忙的。”皇帝神色一松,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夜长欢估摸着他没说实话,却不再追问。她心中转念,他这里问不出,她回去问裴煊便是。转而又与皇帝论说另一起忧虑:
“那……你刚才在席间说的话,认我做阿姐什么的,你可别当真啊?”
她最担心的,还是这个。也不知这是裴煊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若是这小子真的懵头懵恼地,把那册封诏书一下,那岂不是,绕了一圈,又彻底绕回去了?天子的姐姐和天子的舅舅?听着还是那个麻烦。
“呵,君子一诺,还驷马难追呢,天子一诺,金口玉言,如何还改得?朕认了你做阿姐,你就是朕的阿姐,再说,你本来就是朕的阿姐,朕的皇姐,若不册封尊号,供奉汤沐,朕岂不是要拿给天下人耻笑?阿姐,是你的,就是你的,转山转水,终究会转到你手里来,你无需多虑,安享便是。”
皇帝言语铿锵,一通说道,又豪放地挥着手,示意她安心。见着裴煊在前面等待,赶紧又拉过她,直直将她递到裴煊手里边去,大有自己大功告成,朝着亲舅舅邀功的意思。
夜长欢被皇帝一拉扯,转眼又被裴煊拦腰一揽,拥着继续往外走,回头看见皇帝冲她挤眉弄眼,摆着双手,一副走好不送的撵人状,她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但心中却在发问:
獾儿小子,皇帝陛下,你确定,你这是在帮忙,而不是在帮倒忙吗?
☆、尚主
“那是我的意思。”
出了宫门,两人车里独处,夜长欢把先前皇帝的疯话与裴煊一说,裴煊却如是答来。
“……”夜长欢就彻底怔住。她觉得,这甥舅二人,其实是差不多一样的疯。
“阿奴,在这玉京城中,你有权势傍身,我才安心。”裴煊拥住她,叹口气,徐徐道来,“再说了,富贵无常,万一哪一天,我失势了,也好仰仗你过日子啊,是不?”
半是认真,半是戏言。
夜长欢自小耳濡目染,于这世家宅事,朝堂更迭,见得多了,自然能懂得他话中之意。
认真的那部分,是说让她权势傍身好过活。这点她懂。如今她是个来历隐晦的人,即便做了相爷的诰命夫人,但若是没个娘家靠山,雄厚母族,终是不会被裴家人放在眼里的,日后家长里短,长期相处,难免艰难。
戏言的那部分,是说他防着有朝一日倒台了,要靠她过活。这点她也懂。别看裴煊现在是一炙手可热的权臣,可以把皇帝支使得团团转,可以跟太后顶着杠对着干,然而,权势如风云,君权与相权此消彼长,少年天子总有翅膀长硬的一天,熙朝的宰执,也是历朝里换得最勤的一个位置。
“那好吧,獾儿要真能过了他母后那关,下了册封诏书,这个长公主,我就做。金山银山给我,我也接,留着以后好养你。”
夜长欢笑着说来。稍许思忖,她便澄清了心中杂念,决绝言语,说得豪爽。
她本想说,她只想抱紧他的金大腿,靠他养活着,当一辈子米虫呢。但是,话到嘴边,突然转了弯,心中存了个坚定而柔软的念想,如果裴煊真的有要靠她的一天,她也不介意,养他一辈子的。
“这就对了,给你什么,你只管接着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裴煊抱住她,满意地用头脸来蹭,用嘴唇来亲。
“嗯呀,好痒……”暧.昧痒意,渐渐迫使她,什么都想不了了,只能任君蹂.躏。
当下无话,两人歪腻着,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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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离奇事,恍若黄粱梦。玉明池边的赏莲宫宴,也犹如梦中幻境,因为,她连满池莲花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被皇帝给扯着出来了。
第二日清晨,夜长欢起床,裴煊早就起身赶朝议去了。她便坐在廊下美人靠上,沐霞光,饮露气,然后,闭心闭目,使劲地回忆,昨夜那玉明池边的莲花,是长什么样的呢?
以此来堵住那些满脑子乱窜的心念。因为,除了莲花是人畜无伤的之外,昨夜经历的其他人,事,言语,都太过疯狂。虽说昨夜脑子一热,答应了裴煊,要乖乖听他安排,但毕竟这不是伸手接个山芋那么简单的事情,后头一连串的麻烦将要接踵而至的。
然而,不容她多想。
不到午时,天子认姐的册封圣旨就来了。封安宜长公主,把富庶安阳郡赐与她做汤沐邑。
夜长欢捧着那金册玉牒,盯着那玉玺宝印,看了半响。她不知道这如假包换的金书玉文,是如何通过了临朝称制的太后娘娘那一关,如此神速地颁到了她手里面。
按说,以太后之不待见她,应该不至于如此爽快地同意皇帝的一时疯念。
后天几天,她才反应过来,没准,太后娘娘是故意的。故意任你们胡闹,然后,让御史台来喷死你们。
还是皇帝抽了个午后的空隙,亲自跑到她家里来,与她绘声绘色一番细说。
那小子,竟化身为茶肆里的说书先生,几口清茶下肚,便挽了袖口,唾沫横飞,将几日来的言官论战,演义了一通。
他也像是头次经历这言论纷争,朝堂规则,初尝帝王心术,权柄制衡,怪兴奋的。
说是册封诏书颁下的第二日,御史台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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