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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因为这些逃亡的经历,让他成了一根学习罗阿斯暗杀潜行术的好苗子,他学得很快,比旁人更努力,更拼搏,照理说他长得这样惹眼的漂亮,是不适合做暗卫的,但他依然能成为三十卫的首领、贺赖师傅最得意的弟子。
康平不会去问他的过去,他也绝口不提他的过去,但任谁都能想象得到,贺赖孤有着这样一张让康平都妒忌的面孔,却是孤苦的出身,他的童年该会有多么悲惨。
她也知道,就是因为他悲苦的童年,他会比任何人都更加珍视三十卫这个大家庭。他表面上看着清冷,一双灰蓝的眸子总是波澜不惊,但他却是三十卫里最重情的人。
贺赖孤出了大殿,因为避人耳目,在宫禁内时并不带那对双刀,此刻往腰后摸去,触手空落落的一片。他一怔,抬手挑开了束发的缎子,一头随意的卷发披散下来,将那道耳后蜿蜒的伤口盖了个严严实实。
康平猜得不错,这伤确实是为刘奕平所受。
刘易尧的书信抵达长安的时候,更鼓已响,全城宵禁,宫门也已经阖上。但摄政王的书信不容怠慢,他亲自将这一薄薄的竹筒送上龙首原未央宫中。
宫门下钥后,刘奕平回到掖庭临时的宿舍,发现一个不认识的人在等他。
“你是何人?”他问,却没有提高警觉。如今他统领禁宫宿卫,暂代羽林中郎一职,负责保卫整个未央宫内的安全,而未央宫外则有贺赖孤带领五部匈奴精兵值守。宫墙上更是有三十卫在暗中日夜巡逻,他信得过三十卫和贺赖孤的本事,并不认为会让什么奇奇怪怪的混进来。
“贺赖十九。”那个人答道。
他长着一张异域的面孔,穿着扎腰的夜行衣,背着两把弯刀,脚步轻得如同狸猫。
三十卫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刘奕平更是不可能见到全部三十个人,那人自报家门,名字的格式和他印象中三十卫的编号一致。加上巡逻了一天他有些困倦,也未曾多想,便随意地说道:“你换岗了?坐吧。”
他点了灯,煮上茶。复又问道:“你到我这儿来是做什么?”
那个贺赖十九郎说:“我有消息给贺赖孤,但我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刘奕平刚想说贺赖孤此刻应该在巡逻宵禁,但他蓦然一顿,话到了嘴边却是笑着:“我还以为他会和你一道。你们不都神出鬼没的么?”
那个贺赖十九郎笑了一下:“是么?可你不是贺赖孤的徒弟么?”
刘奕平的手心顿时冒出一串的冷汗,他装作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十九郎”背后的弯刀,故作冷静地为他斟茶,一边否认:“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徒弟?我光知道他功夫高,可实际上,他的半个把式我都没见过,也从没见他和人交过手,都不知道是不是真高手呢,我干嘛要做他的徒弟?”
说罢,他又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找贺赖孤的话,我帮你去宫门查一下。就算是他,进出宫也要登记。你喝茶啊。”
那人和善地说“好。”旋即却跟了出来。
刘奕平刚刚领着他走出天井,突得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哪个?十九郎?”
那“十九郎”眯着眼,正要回答是,却发现刘奕平手中多了样东西。电光火石之间,他抽出了身后的弯刀,画着月轮朝着刘奕平劈砍而去。
刘奕平躬身一躲,手中的信号弹却在那一瞬间脱手出去蹿上夜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响。
那人看见他的步法,眼睛紧缩,口中用西域不知道哪国的语言说了句什么,一对弯刀便如同两条游蛇般盘绕上来。
刘奕平脑中仿佛有一根弦铮然断裂,他提气拔腿便跑。
幸好他及时想起,真正的十九郎应该是余香楼里的那个小二,是个汉人,而非西域人。而且所有三十卫并不会直呼贺赖孤的名字,而是叫他“卫长”。
那人是罗阿斯,为清理门户而来。
贺赖孤教过他一点潜行之术,他学成了个三脚猫,也触犯了罗阿斯的禁忌,这罗阿斯肯定要置他于死地,但也正是因为跟着贺赖孤学过一点,他清楚罗阿斯的套路,才让他躲过那个人的第一击。否则只怕现在他的脑袋就已经挂在罗阿斯的弯刀上头了。
他清楚地知道罗阿斯功夫的诡丽和杀机。那人提着刀踩着骄矜的步子,几乎是漫不经心地追赶,而他不敢多用罗阿斯的步法,此刻不过是慌乱没命地逃窜。
他不知道值班的三十卫在哪里巡逻,这是这个未央宫中的机密,就连慕容康平本人都不甚了解。但他猜测三十卫应该集中在内宫的范围,因此在扔出代表着撤退的信号弹后,他开始往外宫跑去。
罗阿斯似乎并不想立刻杀他,他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用冰凉的利刃鞭策。刘奕平知道他是想从他身上获知三十卫的所在,他在等三十卫的人来营救他好让他一网打尽。那他更不能叫罗阿斯发现了。
他一路奔逃,挑的尽是无人巡逻的小径。未立庭燎的路上,他几乎是跌跌撞撞,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心若擂鼓。而远方天际的星河如同贺赖孤灰蓝的眸,冷静自持地看着他的狼狈。
有时候一队巡夜的羽林就隔着墙从他们旁边走过,整齐的步伐回荡在空旷的未央宫里,却从未发现他们。刘奕平这两年跟着刘易尧也经历了不少风雨,却从未直面过这种可怕的光景。他甚至想起初见贺赖孤那次,他轻松地将他压制,冰凉的刀刃贴着他的脖颈,只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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