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没没,我、我就找明哥说句话。”周兴连忙摆手,越说越小声。
狱警又训斥了几句,扭过头看向前面:“路照,你先别忙活了,你家里人来看你了,现在跟我过去一趟。”
路照身形一顿,肌肉绷紧,好一会才把石头放下,在所有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他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跟在狱警身后走。
往前走了几步,只是这步伐越走越慢,狱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觉着他的神情有点不对,问他:“你是不是不想去。”
路照还没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的,不过这一个月只有这一次这样的机会,你自己要想清楚。”
隔了几秒,他才听见路照说:“我能不能先去洗个手。”
狱警视线移向他的手,看了两眼,点了点头。
路照在厕所洗干净手后,又摸了摸右手手背上的疤痕,还有掌心那一层厚厚的茧。
他掬起一捧冰冷的水扑在脸上,额头上的头发沾湿了往下掉着水。
要是让沈遥看到他现在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肯定又要哭了。
狱警看他愣在那,在门口催促:“动作快点!”
沈遥和郑觅在探视房里等了好一会,还没见到人来。
沈遥看着门口的方向,手心里紧张得渗出了汗。
不知道等了多久,门终于开了,狱警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他低着头,手上还扣着手铐。
看到路照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秒,沈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路照在对面坐下,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人。
她今天依旧画着精致的妆,穿着露肩的薄纱连衣裙,明艳动人,只是那眼眶又红了。
路照拿起面前放着的电话。
两人中间隔了一面透明的玻璃。
静静地看了好一会,沈遥也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电话。
她刚拿起电话,就听到对面的人轻声说:“怎么又哭了。”
沈遥赶紧把眼泪抹干:“见到你,太高兴了。”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把你吓到了?”路照自嘲地笑了笑。
电话贴着脸颊,沈遥吸了吸鼻子,打量着对面坐着的路照。
“没有,只是头发怎么好像比上次更短了?”
路照迟疑了几秒,没说话。
上次头部受了伤后,为了方便清理伤口和上药,就把头发剪短了,现在那里还留着一道淡淡的疤。
路照怕她看到那处疤痕,笑了笑说:“不好看吗?”
沈遥跟着笑:“好看,就是有点不习惯。”
沈遥说得是实话,路照把头发剪短后,五官的优势凸显出来,更加硬朗英气,只是看着他脸上晒黑了的皮肤,想到他在牢里每天在太阳底下暴晒着干活,觉得心疼。
想到这,沈遥问他:“你在里面还好吗?”
“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吃的住的都好,”路照开起了玩笑,“作息比以前规律了不少,六点起床十点半睡觉,也不用忙工作上的事情,轻松了很多。”
沈遥明知道他在骗她,但又希望他说得话是真的。
希望他在里面能过得好。
只是余光瞥到他手背上那一处伤疤,眼底一暗。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路照顿了顿,摇头。
沈遥近乎自言自语地絮叨着:“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有人打你。而且总是想起之前看过的那些电影,监狱里那么黑暗,我总是害怕那些人会打你。”
路照摇头,弯起嘴角笑,另一只放在膝上的手已经蜷握成拳,只是沈遥看不见。
“不会的,大家都想早点出去,不会在牢里闹事的,我住的监舍里面的人年龄挺小的,他们欺负不了我。”
沈遥原本还不是很相信,但听路照这么说了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看来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电影毕竟是电影,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会有那么多黑暗的暴力事件发生。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那你呢,你过得好吗?”路照问她。
“我过得很好呀,我在信里不是告诉你了吗。”沈遥对他笑,眉眼弯弯,“我这个月被评为优秀记者了,多了两千块奖金呢,我打算明天就去给照照买些好吃的,我还约了思微一起去买衣服,打算全部把它花光。”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路照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个人煞费苦心地编造着谎话。
突然沈遥想起了什么,问他:“对了,我寄的信你收到了吗?”
路照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点点头。
“收到了。”
听到他的回答,沈遥撇嘴,好像有些不高兴。
“那怎么都不给我回信,我等了好几天都没收到你的信,我还以为寄错地址了。”
路照眼睛移向别处:“这几天有点忙,忘记了。”
“那下次记得给我回信。”沈遥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了句,“不过如果实在太累了,也不用急着回我。”
“嗯。我知道。”
沈遥终于满意了,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和他说了一遍,大到前几天j城领导班子的换届,小到这几天照照的饮食习惯通通说了一遍。
她几乎想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来和他说话。
沈遥说完后把电话递给郑觅,郑觅接过电话,喉咙动了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这么多年来,郑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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