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钊挽回些面子,设席为一路赶来的杨钦接风洗尘,席间还喝了不少。
散席后,安王装得醉眼惺忪的就往妻子身上靠,安王妃皮笑肉不笑借着宽袖遮掩用指夹掐他肉,扶着他回屋了。宋钊让赵暮染先行回了院子,他则陪着杨钦到客院。
宋钊本就不是多话的,杨钦不知与这还陌生的兄长要说什么,一路来气氛沉闷。
到了客院的时候,宋钊看了眼前方提灯笼的侍女,淡淡地道:“你怎么会跑这一趟?”
杨钦正欣赏着安王府的夜景,耳边响起声音,让他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忙回道:“父亲母亲担心兄长,弟弟亦是,派仆人来总是不放心。”
宋钊脚步就停住,一双凤眸就凝在他脸上,神情有些玩味:“如此,要谢谢二郞这份关切了。”
杨钦被他看得心莫名慌了一下。
“二郞一路来辛苦了,早些歇了。”宋钊不等他探究,已收回视线,负手转身。
“谢兄长相送。”杨钦喉咙发紧地朝他一礼。
“嗯。安王殿下不喜欢渭州。”
青年踏着月色离开,离去前丢下的话很轻,再有夜风拂过,杨钦都以为自己幻听。
可他兄长转身前是笑了一下吧。
杨钦回忆着宋钊唇边抹笑,想到刚才相见时说的第一句话。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背后渗了冷汗,像被毒蛇盯住一样浑身发寒。
他站了会,勉强压下惊意,跟着侍女进了客院。他是说了渭州,可用得着这样警告他?
刚才那绝对是警告。不管他刚才提渭州有意无意,若杨君毅不心虚,何至于记住那一句话!
他一直觉得这个兄长非常不对劲,不管是回家的时间,还有家中长辈待他的态度。杨钦神色极难看地沐浴更衣,睡下时,心情也没有好转。
宋钊又在花园转了一圈,吹散酒气才回了房。
赵暮染已沐浴过,趴卧在榻上看书,一头长发未挽起,铺了满床。
美人肤如雪,发如墨。宋钊入目皆是黑白,还有她红艳的唇,只想叹她风姿卓绝。
“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们兄弟要叙旧、夜话呢。”赵暮染听到脚步声,丢了书坐起来。
宋钊快步走上前,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压□□内想抱她的冲动,轻声道:“明后日再叙也不迟。”
赵暮染去拉住他要缩回去手,自发将脸贴在上边。他手心干躁温暖,很舒服,她贴了会才说:“后日要去郡守府呢。”
青年见他依赖的样子,到榻前坐下,“我记着。”
“若不我们去走个过场,然后到城里转转吧,正好还能带上二弟。”
“你是担心我会出丑吗?”宋钊听着笑笑,清冷的神色尽散。
赵暮染轻哼一声,抱住他胳膊:“你才不会出丑,是觉得没意思,李家一家子就没个心眼好的。若不是父王开口,连过场都不走。”
“怎么都好。”宋钊应了声,看着她不停地颤动的长睫,心想,他的染染其实不擅长说慌。
赵暮染听他应下,欢快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倾过去的身子几乎都压在他臂上。宋钊僵了僵,不动声色站起身来,“我去沐浴,你先歇下吧。”
“好,记得出来把桌上的汤喝了。”
走出两步的宋钊险些趔趄摔倒……
***
杨家来了人,安王在第二日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找女婿麻烦,连请安都免了,只让宋钊好好招待兄弟。赵暮染首次发现自家爹是个挺上道的人,一整天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她带着杨钦游了半天园子,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若不是宋钊阻止,她还想将人带到练武、马场再溜上一圈。
杨钦有些受宠若惊,深觉兄长幸运,文颐郡主的性子也太好相处了。除了走路都娇滴滴要兄长扶着,其它的是真没法挑剔。
当下午,宋钊就强行除了赵暮染的鞋袜,见她脚底发红,叹着气给她揉按。随后吩咐侍女,明日出门不能再给她准备软底的绣鞋。
她长年习武,步子比一般闺秀沉缓有劲,软底的绣鞋哪经得住。
到了应约那日,杨钦早早就在影壁处候着,直过了约定的时间一刻钟,他才看到两人慢慢走来。
赵暮染一身大红对襟大袖衫裙,裙摆绣着金凤,如四月牡丹,娇艳华丽。杨钦眼中闪过惊艳,在察觉到一道淡淡的目光投来时,忙又垂下头。
三人坐了两辆马车出发,装坠在马车上的银玲一路声音清脆,煞是悦耳。
到了郡守府,赵暮染看着唯唯诺诺前来迎驾的一众,心中已生无聊。到了诗会现场,庆州的郎君们连抬眼都不敢,缩成一堆站得远远的,她就扯了扯嘴角轻哼。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一群酸才子,半分气势都没有!
赵暮染坐在案后,懒懒倚靠在青年身上,用团扇往脸上一遮,准备就这样先小睡一觉。等宋钊应付的作几首诗就离开。
可是有她在,众人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郡马再感兴趣,也不敢贸然上前相请。
这时许茂也看出大家极怵赵暮染,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去请人。若是请不到人单独出来,那这诗会也就白举行了。
宋钊知李郡守与许茂有心思,他碰巧也有那么点兴致和两人说说话,就应了下来。
赵暮染对作诗没有兴趣,只警告性地看一眼许茂,用眼神转告他‘这是我的人,你敢欺负你就死定了’大意,才让宋钊离席。
才子们都在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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