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江牧云点头,“是,师父曾与我提过。”
晏九接着道:“因此,但凡画骨之人,便有两份医案,你手中一份,广陵阁备留一份。只是广陵阁这份远不如你手中的详尽,大略只登记何人何时何地。据我所知,画骨之人在其后数年要服用专配药物,且随时有所调整,以此牵制他们,为防将画骨师‘杀人灭口’。”
江牧云:“是,这也算是师祖为弟子们设下的一道保障。”
“当年江流老先生遇害,我曾派人查实过,并非是被画骨之人下的手,”晏九道,“既然能够排除‘灭口’,那便是其他因由了。至于这个因由是什么,恐怕就只有江流老先生自己才晓得——之所以说起这个,是因为广陵阁此番失窃,对方的目的旨在阁中独一份的画骨医案,其他消息不过是他们顺手盗去,掩盖真相的烟雾罢了。”
“你为何会有此推测?”沉默半晌的谢柏尧终于开口,“难道其他泄露出去的消息就没引起江湖纷争?”
晏九并未急着答话,他从旁边抓过一只靠垫,拍松了垫在手臂下倚着,坐舒服了才道:“其他只是小范围的,与利益相关人有关的影响。而依据画骨医案来看,眼下你们知道的,如曹员外、柳拂晓,你们不知道,还有丁酉、赵大图、梁飞花,这些人都死了。他们在江湖上没有共通点,甚至彼此间根本不认识,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们都曾画骨。”
江牧云吸了口凉气,她没想到在曹员外和柳拂晓之外,竟然还有这些人也遭了毒手。有些潜藏的暗流似乎已经到了要按捺不住的时候,真相也似乎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只待他们伸手够一够,便能看到阴暗角落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谢柏尧苦笑一声,“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些人死的时候都戴着五瓣白花吧?”
“啧,老谢啊,你终于生出慧根了……看来几年后我也能含笑九泉了。”晏九带着几分和李红绫如出一辙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打量谢柏尧,模样十分欠揍,“不但画骨的人死了,而且还要扯上燕西楼,这是为什么?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谢柏尧睨他一眼,“你的情报网像个渔网似的网着宋、梁两国,就没查出蛛丝马迹?”
“我这情报网被人撕出几道大口子,插了些坏东西进来,扰乱我的视线。从目前情况估计,恐怕近一两年的情报都或多或少出了岔子,一直引着我在兜圈子。此番把你们找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跟你们知会一声,有人布了一局大棋,把我们这些人都当成了棋子,却不知道目的为何。”晏九喟叹一声,道,“据我所知,除了叛出燕西楼的黄泫,还有东皇卫镇平司,都有所动作,只是眼下我所得的消息真假难辨,十分头疼。”
江牧云看着晏九,实在看不出他有“头疼”的迹象,另一方面,听得镇平司仨字,薛十安也跟着从她脑海里蹦出来——倘若杀人案是据医案而发生,那她遇到薛十安,还会是个偶然吗?
晏九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道:“关键要说的就是这点事……另外还有个道听途说的谣言,据说当今圣上正疯了似的派人找东皇令,大约是朝中质疑之声不断,他老人家颇有些镇不住了。当年他这把龙椅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中宫一场大火烧死了皇后烧死了宫人,可那个才呱呱坠地的皇子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老人家虽坐在龙椅上,但屁股下面就跟扎了几百根钢针似的难受,寝食难安啊。如今梁国在边境虎视眈眈,东皇军这把利剑偏是藏在鞘中岿然不动。连梁国都派了探子来寻东皇令,‘那一位’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晏九“涣散”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谢柏尧,谢大公子仿佛瞎了一样根本没理他。九爷起身时拎走了两块点心,边吃边喷点心沫子,“红绫那丫头劳你们费心了。”
晏九爷飘飘然走了,留下江牧云和谢柏尧两个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江牧云道:“我觉得他说的有点多,我一时间还没办法条分缕析弄明白。”
谢柏尧看了迷茫的江掌门一眼,“我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晏九这个孙子。”
江牧云十分想附和一句,但转念一想,他们还在晏九的地盘上,大放厥词未免不大礼貌,尤其不远处还有个“凶神恶煞”的余成,这时候还是得夹起尾巴做人。
谢柏尧和江牧云被兜头浇了一脑袋浆糊,两人一合计,干脆在广陵阁多逗留几日,说不准还能套点消息出来。
晏九很是“贴心”地给江牧云和谢柏尧安排在了同一间院子,那院子空间十分逼仄,大约是江牧云开门再关门,就能一步跨到谢柏尧的房里去。院里紧巴巴得连张桌也码不下,却种了巴掌宽的一排绿草,生机盎然。
当夜,江牧云和谢柏尧一人搬了一张小木墩,坐在细绒绒的绿草前,边喝凉白开边闲聊。
江牧云问:“你什么时候认识晏九的?”
谢柏尧答:“几年前吧,他突然去了东昌府。”
“九爷这人和我想的不大一样,”江牧云舒了口气,“他有点像得道的狐狸精,还是里面的楷模。”
谢柏尧灌了一口凉水,轻笑:“夸人夸的别出心裁,乍一听还以为你在骂他。”
江牧云默了片刻,话音一转道:“据你所知,早前时候,你们燕西楼和我师父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谢柏尧咂摸了一瞬,把她这个用词十分别扭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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